鸽子蛋大的天然结晶,透明外壳里流淌着质地温润的釉质,由湖蓝向火红过渡,不像金子那么闪闪发光,整个结晶却自带一种低调华美。结晶被一根银色链子串起,应该是装饰项链一类。
混沌用一根趾头勾起,项链挂在他脚趾上细微地如同一枚软戒。
“唔......”
混沌依依不舍地与项链对视,然后转向另一枚硬币大小的水晶......
“喂!”囫囵瞪了他一眼,“你忘了你是为了啥吗?”
“可是,把这个送给他的话,他就真的不会忘了我吗?”龙疑心囹圄忘记他是因为他没有给过 囹圄什么好处,毕竟囹圄跳舞给他看直到力竭,大概也要支付相等的报酬才行。
别兽的友情都是这样的吧?
链子戴在囹圄脖颈上非常合适——合适得像是生来就有的。囹圄开心地在龙窟里上下翻飞。
“混沌哥哥,我真的能收下这个吗?它真好看!”
“嗯,当然好看。”龙旁敲侧击:“这是我送给你的哦?你戴上了,明天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了哦?”
“不会的!我怎么会忘了混沌哥哥呢!”囹圄不可置信地说。
那天的混沌脾气格外的好,格外温驯听话,囹圄想去哪里玩他就陪他去哪里,催着囹圄飞来飞去,临走还要再三确认:“我陪你来过这里玩了哦?明天要去别的地方玩哦?”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小心地提出让父母少加班多陪陪他的孩子——因为他本来拥有的就不多,任何一点失去都会留下巨大的空白。
反而让囫囵不知何时开口:早点放手吧。
“混沌哥哥。”囹圄停在空中,“我来跳舞给混沌哥哥看吧,现在是我最美的样子了。”
“我不看!昨天已经看过了!我们继续往东飞啊!”
“怎么会,”囹圄对着混沌笑,这是他今天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是我第一次给混沌哥哥跳舞呀。”
“我就说过,你今天跳的舞也跟昨天一样!你明天要学新的舞给我看!”
“是么......好啊,我会......学新的。”
“你别睡!醒醒!说好一起飞到‘天府’玩的!”
“嗯......混沌哥哥......我好累,你先飞吧......”
夜色中,灰白枯槁的鸟,任凭混沌怎么拖拽,都已毫无反应。
【囹圄,称号“山岳遗梦”,混合兽。别种精英怪,朝生暮死,一日中展现幼年,中年和老年所有形态,巅峰时期速度媲美顶级精英兽,其他时候比较弱小,建议勇者根据自己的能力分时段挑战。】
山岳遗梦,像梦一样美丽,像梦一样短暂。囹圄是公测以后新出的boss,这个与其他boss画风明显不同的称号一开始让人觉得别扭,而现在囫囵看着混沌驼着囹圄的尸体,在夜空下奋力向东飞的身影,突然觉得如斯贴切。
美梦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开始希望它是真的。
“别找了。”囫囵挡在混沌身前。
“为什么?怪鸟一定也在找我呢!”
在红树林鲜艳的树冠上,有一只小蓝鸟,静静地遥望着雪域,听见混沌的呼唤声,转过头来,开心地说:“你们好呀。我叫囹圄,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骗子!”混沌一个火球砸在树林中间,“你骗我!把我的宝石还回来!”
见红树林燃烧了起来,囹圄也发了火:“强盗!这是我的重要的东西,才不会给你抢去!”湖蓝色羽毛覆盖的脖颈上,有一枚漂亮的结晶,其中的釉质由湖蓝向火红过渡,与他十分相称——这是他生来就有的东西。
自那以后,混沌每天早上都要去抢夺他那块宝石,如果去的早,囹圄还没从蛋里孵出来,他就一遍遍地把蛋扔下悬崖,看它碎成无数蓝色像素,然后又在别的地方重新生成一枚蛋。
孩子就是这样,只会用作恶来掩盖愤怒。
混沌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囹圄开心地看着他,说:“我叫囹圄,你叫什么名字呀?”
哪怕记得他是一个强盗也好。
“你何必去招惹他。你没认识他之前,不也是每天开开心心的吗?”囫囵爬上混沌的背,耐心地给他抓痒——这曾经是混沌最爱的活动,现在他却沮丧地用爪子画着圈。
“囵囵,怪鸟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呢?”
“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他不是装作不认识你,每天的他都想认识你,”囫囵叹口气,“可是你认识的他,已经死......消失了。”
混沌停止画圈。
“消失......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就在那里吗?”
“就是,哪里都找不见,再想他也得不到回应,甚至最后发现,连个能一起回忆他的人都没有。”
一起去过的海边,一起抓鱼,一起杀牛,一起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与之一起创造回忆的兽却哪里都不在了,连带着回忆都渐渐模糊,最后甚至分不清是回忆先消失的,还是那只兽先消失了。提到他的名字时,听者只能回以茫然的眼神。
死去了,消失了,与这世间彻底断了联系,天上地下,无迹可寻。
龙还依稀记得那些兽,张扬跋扈地挡在路中间,他一个火球砸过去,对方就没好气地抬起头来,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怎么,想死吗?”
而他们也真的是以命相搏,每次都很惊险,每次都很疼痛。有些兽经常见到,经常打架,有些就渐渐地看不到了。最后一天,干涸的瀑布上方,悬崖上撒了一地的血,透明的,亮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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