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以“保护梓枫”作为理由,顺带着也磨练我,因为我和他的使命就是为梓枫保驾护航。我以为我们三个可以一直以这样的状态活下去,等梓枫登上帝位,我们要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名垂青史。梦是好的,但圆梦的路却是用鲜红的血铺就的。
皓辞走了以后,莲宫娘娘不堪失子之痛,一病不起。曾经灿烂鲜艳的莲宫因为主人的消香玉陨而失去了光泽,直到最后再没有一丝活气,令人唏嘘不已。
虽然莲宫已废,但作为宫廷内务,还是会安排人去定期打扫宫室,修整杂草,毕竟它还是皇宫的一部分,这皇帝的大家院落不能太晦气。
“为什么突然又想去了?”
走在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说了我想看看花吗……”
梓枫的回答避重就轻,敷衍的要命。
“你正经点,我是认真问你的!”
把别人真心实意的关心当做笑谈的人最可气了。
“……想去,需要理由吗?如果说前几年我是害怕,那么现在我就是在接受这个事实。既然已经明白了,又何来恐惧?”
“那你是彻底释怀了吗,对皓辞的逝去,是认命了吗?”
“我还不知道,该去认什么样的命。”
我从梓枫的眼睛中看不到死灰,他依旧捧着对皓辞的那份爱意不觉累。我也爱皓辞,但那是兄弟情谊,可梓枫的那一份爱却是不能言。
皓辞当年所种的紫阳花位于莲宫中厅的花廊前,那个位置显眼,每一位从莲宫门口步入花廊的人都能看到。
如今花廊上再也没有宾客满盈的景象了,也没有赞花的人了,莲宫的凄凉惹人垂泪。我和梓枫轻轻踏上花廊,手扶着围栏,每一处手感都是儿时的一种回忆,虽然木已生涩,但我耳边依旧充斥着往日的嬉闹之音。
“梓枫,那几株紫阳还活……”
梓枫走的比我快,从视线角度上他会比我先看到那几株紫阳花,我是想问他那花儿是否还好好的活着,话还没说完,梓枫就默默地开始向后退,差点踩着我的脚。
“怎么回……”
我的话第二次被打断,梓枫捂住了我的嘴,带着我躲了起来,我睁大了眼睛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见有个穿着杂役衣服的人正在专心致志的为花浇水,如果不是那张脸,我可能轻易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这是一叙,他愈发的清秀了,骨架也稍稍长开了些,和皓辞的相似度再进一步的扩大,若是换一身小公子的衣服,真的分不出来了。
一叙养护花枝的动作娴熟,想来这么些年都是他在照顾着皓辞给故人留下的唯一念想。他的一举一动梓枫都看在眼里,由于我们在暗处,他不晓得周围有人,还自顾自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杂役的日子不好过,干的活繁杂且多累,我没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很享受和花儿在一起的是时光。如果我手边有纸笔,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画下来。
“糟了,把打回来的水全用来浇花了……”
一叙低头看到自己的水桶没多少水了,才想起来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他最后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几眼紫阳花,提着桶离开了,看来应该是要重新去打水。
梓枫见他走了,连花也不看了,竟然也悄悄跟过去了。
第13章 玉面
“哎哎哎,你干什么去啊?”我急促压轻了声音,“刚才不是说要看花吗,怎么变卦这么快啊!”
我当然知道梓枫的想法,这一次,一叙算是彻彻底底被梓枫记在心里了,他有了想要去了解的心思,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心里忐忑不安。
梓枫没说话,只是示意我不要出声。眼看一叙已经走到了水井边,梓枫意外的没有再向前走,他突然停顿导致我跟在后面直接撞在了他的后背——你还别说,靠在皇帝的后背上,还挺舒服的。
“你别看我,都是你突然停下来导致的……”
为了不被一叙发现,我们被迫挤在了一个狭窄地带,身前只有一块矮石遮挡,我只能低着脖子就这么顺势靠在梓枫身上,他常年用月季花瓣泡澡,身上隐隐透出的芳香让我不禁想起了墨皇。
他们都有这样的习惯,只不过梓枫喜欢用“坤藤”,而墨皇最爱“白河”。
我依然记得有一次墨皇和皇后吵架,梓枫护着他母后,把墨皇沐浴用的花瓣全给扔出去了。墨皇花瓣沐浴已成瘾,突然只用纯水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一直到半夜他都睡不着。我那个时候每日刻苦读书到深夜,遇到不懂的句子就用笔抄下来,几日攒一沓,抱着去找墨皇解疑。在墨皇身上,我感受不到皇帝的架子,他没有外人想的那般严厉冷漠,更没有残忍无情。相反的,他乐于和我们玩笑,还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讨价还价。
我将自己体会不了的文章都摊开放在墨皇的面前,请他为我答疑解惑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倒不如往常那么利索了。看他思索了半天,我也索性坐在地上托着下巴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不会?”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要不然为什么踌躇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能做皇帝的人,难道不是满腹经纶的吗……
“你最近看的书越来越有深度了,或许再过几年我真的不会了。”
墨皇摸着他自己的下巴颇有点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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