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似是觉着诧异,说道:“这山水还有什么匪类?”
“我早间便去了城里一番打听,此地之前,可是闹五斗米道,幸得城中有灵虚宫的道长坐镇,而潇湘府中人也在此处调查踪迹,两方合作,将那邪教搅了个天翻地覆,如今,那些个邪教徒已经统统关进县衙大牢之内。”
“就连甘州城的牢所,据说都关不下这么多教徒咧。”
“原来还真有此事,也不知这小城如何与潇湘府扯上关系,如今免了徭役兵役,也算是给当地百姓喘一口气罢。这新皇上任,不过三年,便要去了大赦,增添了如此之多的赋税项目,百姓苦咧。”
“吃酒,吃酒。”那矮子一筷子把吃食塞了对面那胖子满嘴,打了个眼色给那人,那人方才回过味儿来,也喝道:“吃酒吃酒,说什么劳什子个事儿。”
沈约听得倒是有几分兴奋,若是那两人所言是真,这三年徭役兵役,可是救了燃眉之急,他尚且还在在城中多打些散工,三年之后,便可以替父亲去戍守长城,兼修行宫。
但到底,这朝中终究还是来了一场苛政税收,往日更是要精打细算,若是不然,往日能养活家中银钱,怕是未来便有些不够了。
上京,正值春日。
沈望潮站在城门外,两侧的桃花已是次第开放,春日的上京洗去了往日的迂腐成就,新皇登基,也给这个常年疲于征战四方的帝国,带了些许休养生息之机。虽说内阁之中,仍旧为远征外族而争执不休。
但随着李元将军在边疆病死,那些主战的大臣们也收敛了些许,也不知对于这个尚且还在运转的帝国,是福,还是祸。
沈望潮是先帝在时,便留在上京的翰林,与张知定不同,他更为幸运,赶上了新帝来临,近十年的如履薄冰,终究让自己在新帝面前展露头角。
如今更是被派来此处,迎接就连帝王都十分重视的客卿。
身后的城池之中,也站满了迎接贵客到来的信徒与居民,黑压压地聚集在道路两侧,守城将军虽是带了三千人马,亦是抵不过汹涌的人流。
隔三差五,便有居民突破士兵的封锁,钻到道路之上,做五体投地之姿,随后便有士官将那人带下去交给一旁的兵卒看管。
“总算还是没有失控罢。”沈翰林想了想,按着脑袋,也不知如何是好。早知便让兵马司多派些人手前来,也不会如此难办了。
正当沈望潮头疼脑涨之时,只听得身后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呼喊之声,他慌忙抬头,往远处极力眺望。
只见得地平线的那端,正出现了一片黄色的身影,细看之下,正是一列僧侣,正中间有十二名赤着上身的武僧抬着一具巨大的神龛,正往城中徐徐走来。
身后的人浪一波紧接着一波,只见得身披甲胄的赵程虎已是大步走到沈翰林身边说道:“沈大人,弟兄们说,人实在太多了,赶紧抽调人手,不然,下头都要挡不住了。”
沈翰林正要说话,却见得城门布防的士兵们已是被人流一下子冲散了开去,无数的京城居民蜂拥而至,直往那官道上去。
他苦笑一声,“看来便是抽调人马,都来不及了,赵将军。”无数的人流直直往那些高僧身边行去,还未到得跟前。
远远地沈望潮便听得一声佛号,那翻涌而去的人流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儿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随后,只见得那神龛之上,忽然光芒大作,巨大的金光一下子便笼罩了整个城门,那些为佛光所罩住的居民,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各自站在一旁,跪拜了起来。
沈望潮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这副盛景,他耳闻佛音,又见得灿烂佛光,这膝盖也差点一软,便要跪了下去。
此刻,只听帝都之内,一道青光亦是冲天而起,将整座京都罩住,沈望潮身上那股子压力也是一轻,他慌忙拉着赵程虎退入城门之中。
面前的大道之上,百姓们还在跪拜个不断,那顶神龛亦是快到城门之外了。只听得身后也是想起了佛经之声,正是有一群人排众而出。
他看了一眼,却是西林禅寺的次座,弘礼禅师。那老和尚走到他身旁说道:“阿弥陀佛,沈大人有礼了。”
“禅师有礼了,在下办事不利,让佛骨辇驾,受了百姓惊扰,实在有罪。”沈望潮颇有愧色地说道。
“无妨,百姓向佛之心甚重,与我佛并非坏处,师兄早知如此,便遣我来为施主广开方便之门。”
说罢,一笑之间,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如潮水一般的人群,一下子便静止了下来,人人都跪伏在地面之上,只见得一道光束穿云破空,照射在大地之上,沈翰林便觉得,这成本之前,似乎便生了百万波罗花,期间还有菩提木耸立。
那佛驾一路走来,好似踩在祥云之上,四平八稳,好似入了西天佛国。
此刻却是只见得那皇宫大内又飞出一道青光,只见得这道青光所过之处,似是有祥瑞遍生,如疾走流星瞬间便穿透了那佛土,只见得那青光正落在佛土中央,似是一株巨大的青莲,一经落地,便扎根发芽,从地面之上生长出一池碧水。
碧水之中莲花盛放,端的惊奇异常。而随着莲池的蔓延,那金光佛土也一步步向后退去,此时,只见得原本悠闲自得站在佛驾面前的老僧也是面色凝重,轻轻地拍击了一下那具佛驾,只听得一声轻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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