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司马王易和心中向来便反感这些道人僧侣,往日朝堂之上,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这天下却与他们又有半分关系?
说是出世之人,却又常伴帝王身旁,言行不一,亦是倨傲跋扈,恃宠而骄,现如今,这些冲锋陷阵的兵士在民间名声恶臭,反倒是这些装神弄鬼的神徒高人一等。
如今便是连这种作战会议,都要在旁坐镇。
“如今看来,这侯楼儿便是要挫我军之锐气,我军虽有部分远道而来,但终究其他兵马养精蓄锐,乃是精锐之师,如今这侯楼儿避而不战,放马磨枪,待得我军一旦懈怠。
便会乘势攻来,要知我们双方都已无从底牌,两方声势相当,他自然是有恃无恐,他便是断定我方不会抽调边境军马,亦不会求援于另一侧那些个草头王朝。
而他则是可进可退,大不了便退回长江另一侧,再谋出路,故而方才如此游刃有余。”大司马虽是眉头紧锁,但还是冷静分析了局势。
那小皇帝却是托着腮,一脸疲敝地说道:“这么说来,咱们还当真便拿那些叛军毫无办法了,王将军。”
那王司马说道:“若是无天子亲征,此战便是五五之数,只是陛下你亲临战场,我军定可势不可挡,只是这一兵一卒都乃我朝精锐,若是平白折损,甚是可惜。
而且这乱军大势,侯楼儿却是最善逃遁游击之策,若是由着他遁入山林,便会后患无穷,无论如何,都得将其格杀在此,以绝后患。”
小皇帝听后,倒也是颇为满意,便转过头来,问道:“景阳子,你便说说,王司马所说之事,是否有理?”
这景阳子方才睁开眼,低下头,欠了欠身,说道:“王将军所说,确实如此,天颜之下,这些叛军便如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只不过这侯楼儿。
贫道三十年前,曾游历诸地,面见此人,却知此人命数只在这几日之内,王将军自是不用担心。
反倒是此战因着敌军殊死反抗,怕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却与王司马所料,并无差别了。”那道人所言,虽是轻描淡写。
但在王易和心中觉得诧异不明,要知这侯楼儿为人之奸滑,见诸于各处,不仅在军队之中,更是在朝堂之中游刃有余,难以把握。
这各地早有他谋反谣言,只是多方调查,却是不得收获,如今这道人却说,这阎王要侯楼儿这几日便去阎王殿觐见,大司马是打心眼里不信。
只是见得这小皇帝一副高兴模样,却也不能搅了他兴致,便也点头附和。
“那便不要拖延了,给这些叛贼可乘之机,便做速决之策,最迟明日便集结部队,与敌军决一死战罢。”那小皇帝从高座之上,站了起来,此言一出。
让得台下诸人打了个哆嗦,但还未劝阻,便见得那皇帝身旁的老和尚说道:“老衲愿与天子同行。”
那小皇帝看着众人笑道:“甚好,甚好。”
而在场诸人却是神色各异,也不知明日一战,如此这般荒唐定计,到底是福是祸。
沈约醒来之时,这身上已是多覆了一层铺盖,手脚也可以自由活动了,他这一觉却睡得不怎么安稳,撇去束手束脚之难,这噩梦连绵,也使得他难受异常。
他瞧了眼窗外,已是到了落日时分,这屋内却未点灯,夕阳自窗户洒下,照的满地金光,混杂着屋内的昏暗,显得有那么一些邪气。
沈约晃了晃脑袋,拿过桌上的茶壶,正要一口喝下,却只听得陆修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别动。”沈约便听见老人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之后,便一把夺过茶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
这茶壶里头,却是有一缸茶水,散发出一股股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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