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琉身上怨魂被彻底赶走,顿时松了一口气,拜这小土包子所赐,活过来了。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就见周子舟走到门边时,侧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还有个小酒窝——那笑容!乔琉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是羞涩、开心、占了便宜之后的志得意满。
乔琉:“……”等等。
他一直盯着周子舟消失在走廊里,拐进厕所。心头十分不妙。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小土包子捡支笔至于碰到他脚踝吗?
离开个座位至于跌倒在他身上吗?
还有昨天,虽然说那个亲吻纯属意外,是被王瑞推的,但是亲完之后,土包子怎么半点都不生气?!能有正常男生和男生亲过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揍人,而是结结巴巴地解释吗?
怎么想怎么觉得怪。
等周子舟解完手,猫着腰回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就见乔琉往后靠着,又恢复了飞扬跋扈志得意满的样子,简直跟吸足了精气的妖精似的,荣光满面,连英俊度都比刚才更甚了,和之前不同的是,眼睛一直打量地盯着自己。
周子舟一愣,走了过去。
乔琉眼神轻轻吊着,睨着往周子舟看过来,提了下嘴角:“想进来?”
周子舟点了点头。
乔琉抱着手臂,冷哼道:“你想出去就出去,想进来就进来,进进出出的,烦不烦?”
周子舟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又傲哪门子的娇气,一声不吭地打算绕道走,从另一头挤过来,那边也有同学坐着,但就算坐着的是阎王爷也比乔琉性格好。但还没等周子舟绕过去,乔琉就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同时自己站了起来,把人丢了进去。
周子舟愣了会儿,才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来,拿起笔就继续写字,生怕刚才出去上个厕所,耽误了重要事项。他投入得很快,一会儿就把心思放到辅导员讲的事情上去了,还时不时在本子上记上两笔。不过也许是有些中暑的原因,刚才被乔琉拉着一拽,踉跄了下,他就感觉血气有点上涌,眼睛里涌出来了一点儿泪水。
这是周子舟的老毛病,他小时候眼睛里揉过沙子,有点儿沙眼,动不动就容易眼眶含泪。
周子舟下意识地摘下黑框眼镜,用练过拳头的手指简单粗暴地揉了揉眼睛。
乔琉也心不在焉地直视前方,过了会儿忍不住瞥了周子舟一眼,就见——
摘下黑色镜框的周子舟,额前短发微微凌乱,鼻梁很挺,一双眼睛是那种淡淡的琥珀色,很大很圆,像猫咪的颜色。平时被眼镜遮住的睫毛也很卷翘,被一点眼泪沾湿了,像是受到了欺负后不知道诉苦的流浪猫。
顿时就叫乔琉愣住了。
他看着周子舟,有点怔,这小土包子怎么这么经不得欺负呢,这就哭了?
他不就说了两句重话吗。
他,他不是故意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乔公举:[我可爱吗?啊?我可不可爱?.j]
周小土包子:[这绝望的人生.j]
第四章
乔琉心情有点儿复杂,从某种角度来说,周子舟算是他的续命丹了。乔琉并不是个多么有良心的人,但这种瞒着对方吸取对方灵芝气的行为,还是让他有点儿心虚。而且他还把周小灵芝给欺负哭了——
怎么这么容易哭,还是个男人么?乔琉心里暗骂,但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周子舟几眼,发现周子舟除了穿衣打扮实在太土之外,外貌五官还是十分耐看的,甚至比很多自诩帅哥的人都要帅……乔琉察觉到周子舟有要偏头的趋势,迅速扭过脖子,摆正双眼,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可以说半点儿也没有偷瞄同桌的痕迹了。
班会过后,辅导员让几个同学去器材中心搬军训要穿的迷彩服和水壶。周子舟心里想着,自己也没什么长处,就只有力气大点儿,打架的拳头厉害点儿,便主动报名,和班长他们去搬东西了。
乔琉娇气惯了,自然不可能去干这些粗活儿,辅导员问谁要报名的时候,他伸长了长腿一动不动,坐得跟骄矜贵气的画中人似的。
但是令周子舟奇怪的是,他再一次从乔琉那边跨过去的时候,乔琉居然没有再故意针对他了,反而难得体贴地主动站起来,给他让了位置。
林霍然从前排窜了过来,也讶异了下,笑嘻嘻地拍着乔琉的肩膀,说道:“哟,给人主动让位子,这可是生平第一次啊。”他指了指周子舟,说:“你小子,还不赶快受宠若惊。”
周子舟神情茫然地和乔琉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对方耳根那里看到了有一丝丝红色。
“行了。”乔琉突兀地收回视线,然后不耐烦地拍开林霍然的手,道:“走了。”
这两人跟横行霸道的螃蟹似的走了之后,周子舟才背着包出了教室。
他跟着于瞻和另外三个男生,要把几大包迷彩服和水壶都搬到男生寝室楼。于瞻看了寝室排位表,知道周子舟和乔琉住在一个寝室,因此路上一直有意无意地跟周子舟闲聊套近乎。
“从北方来这边读书,这么远,会想家吗?”于瞻问。
周子舟道:“还好,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怎么想,你呢?”他觉得于瞻人还挺好的,热情、积极,是进大学以来除了李小斐以外第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真适合做班长。
于瞻笑了笑,说:“我是本地人,周末都可以回家的。”
周子舟低低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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