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奥瓦州,是美国东部一个农业发达的大洲。沿着密西西比河沿岸一路北下,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这里的人们把屋子建在起伏的山丘、山脚或者平原上。由于地广人稀,经常是方圆几十里只有几户人家。
林源没有想到,林正哲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
那家农场并不算很大,房子不太远处,有一些动物居住的牛棚,河边的田埂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农业用具。看上去年代已久了。
找到了庄园的门,林秋娜就鼓起了勇气,敲了敲。
第一下,没有人回答,第二下,屋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门也应声而开。
四目相对,林源看到了,林正哲的皮肤晒黑了许多,但俊朗的面容也成熟稳重了许多。
尤其是这一双眼睛,深邃,坚定——她在里面看到了属于一个男人的沧桑。
亦或是说——沧海桑田。
林正哲对于她们的来访并不算很意外。
这里是他养父,那位退休的哈佛教授养老的宅子。屋子里的装饰简单朴素,但到处都有厚重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经济学方面的书籍——从他懂事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和年过花甲的养父居住在一起的,习惯了农村生活的方方面面。
然而去了中国居住了几年,林正哲也学会了喝茶。
这次回到美国,他特地带了不少茶过来,招待贵客,也用的是中国的茶叶。
喝完了茶,林秋娜才打开了话匣子:
“哥哥……你最近做的好吗?”
“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林秋娜咬了咬唇:“哥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太不方便了……不如搬回中国和我们一起住吧!”
这次来美国找哥哥,林秋娜的主要目的,就是说服林正哲回去中国。从前,她自觉自己欠了这位哥哥太多的东西。以后,她想好好对待他——无论是分享母亲的爱护,还是分享身为林家继承人所得的一切物质财富和身份地位——她都想弥补他。
但林正哲摇了摇头:“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不必非得回去中国。”说完了,他又笑了笑:“妈之前给我打了电话,她说你这半年的时间里,变化很大,已经完全适应了独立生活,不必再依靠任何人。”
言外之意,他培养妹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成熟、看着她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人生……这就是他的梦想。
林秋娜微微一愣,却是红了眼眶。
谁也不能测量他的心中到底怀着对家人怎样的关爱,林正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想耍无赖了:“哥哥……我马上要进入海瑟薇集团工作了。一切都刚刚起步,以后的工作会很艰难的,我也搞不定那么多的项目。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如就回到中国来帮帮我。你知道的,我对海瑟薇的那些玩意一无所知。”
“你不是一无所知。”林正哲温柔地看着妹妹:“你比我懂的东西更多。说老实话,半年以前我就觉得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娜娜是个反应迟钝的傻孩子。其实,她只是心智方面独立的晚,没有建立自我存在感和价值感。但这不代表她傻,也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只要迈出了自信独立的一步以后,她很快就会适应这个社会了。
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回去中国,就可以帮上妹妹什么忙。
林秋娜默默低了头:“可我会很想你啊。”
这一句,倒是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林正哲,顿时动了容。
妹妹说会想他……
原来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个远方的亲人挂念他了。
“是啊,林大哥,你就回来中国吧!”林源也趁机劝道:“娜娜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中悬着一件事,那么会吃不好,睡不好,坐立不安的……一年前,你为她负了伤,这件事一直是娜娜的心病。若不是让她好好弥补你一顿,娜娜始终会心怀愧疚的。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回到中国去,我们也好照料照料你。”
“源源。”林正哲忽然这么喊了她,却是很平静地问道:“你最近过的好不好?”
林源顿时心中一紧,却是明白了他的心结所在。
不是因为娜娜的独立,而是因为她已经寻找到了归宿……
林正哲曾经爱过她,现在几乎也爱着她,尽管这一份爱是没有结果的,但也有它的尊严。
而他选择尊重的方式,就是选择退出。
退出她的生活,让她全心全意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
“源源,还没祝贺你有了孩子。”
这是林正哲送她们离开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国的飞机上,娜娜一直靠在她的肩头说着抱歉的话,关乎过去,也关乎未来。
“我跟妈商量好了,将来将海瑟薇的一部分股权放在哥哥的名下……他是我的亲哥哥,也是林家的孩子,他有这个资格和我一起继承海瑟薇……所以,源源,我要学习好好经营海瑟薇,然后让哥哥享我的福。”
林源笑了:“林大哥听到你这话,肯定会很欣慰的。”而且:“你放心,我也会帮你的。”
飞机先到了北京,娜娜留在了北京,而她则再转一班飞机,飞行时间五个小时,刚好度过一整夜。
回到了a市,林源首先奔回了家,给好几天没喝母乳的小家伙喂一顿。然后才是打电话,通知丈夫霍昀自己回来了。
结果下午五点不到,霍昀就从公司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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