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太累,蜷在地上睡着了。
方然愣愣地看着,心里反复挣扎要不要给他盖床被子,或者直接抱回房间。
抱回房间的话只能抱回他的房间,方玉房间他没有权限。可是抱回自己房间,方玉生气怎么办?
他怕。怕方玉感冒,怕方玉睡不好,怕方玉说他多事,各种念头乱作一团。他在心里备用了无数方案,每一个方案都打了好几个腹稿,却还是难以抉择。
脑中吵嚷不休,他刚准备去拿个毯子,却向前扑了一个趔趄,腿麻了。
他看着他的睡颜,看了一整夜。
天色渐渐泛白。
方玉听到响动醒了过来,揉了揉眼,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有些茫然的困倦。然而下一秒,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在方然房间的位置停了一瞬,迷茫就被方然所熟悉的讥诮微笑所代替。
方然一瞬间以为自己被发现了,顿时身体都僵硬起来,白皙有力的手握在把手上,却无论如何没有勇气打开门。
最后,他只眼睁睁看着方玉伸了个懒腰,唇角挂着一丝微妙而令他难受的笑意,挺直着脊背,走进自己的卧室。
方然颓然地倒进床里。
天亮了。
方然又做梦了。
梦里的他好像不高,视野低矮,摇摇晃晃的,看到的东西都是灰暗而沉重的色块所投射下的模糊影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情却是愉快的。
大概因为视野里唯一有温暖亮光的地方吧。
那里坐着一个人,脸是模糊的,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微光,驱散了阴翳般沉重的色块,却让方然在看到的瞬间,就从心底爆发出一阵欢喜的清鸣。
他听到自己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舔着营养剂的空瓶子,神色漫不经心:“方世玉。”
21
贴卫生巾这件事,比我想象中来得更耻。
今天是黑色礼拜五——四节格斗课上完,紧接着是两节机甲课。这简直是要把所有人的体力榨干,免得我们出去浪的节奏。
上完四节格斗课以后,我已经出汗多到要脱水了。
方然皱着眉毛,走过来把毛巾扔到我的脸上:“你不要命了么,都快脱水了还做那么多训练干嘛?”
我一脸黑线的解释,不是因为训练量太大,而是因为……热。
是的,非常热。
屁股底下好像被塞了一条厚厚的毛垫子,我的小小玉和卵蛋被捂着,根本没办法自!由!飞!翔!
从来没感受过如此温暖的我,在进行了四节课的体能训练后,已经蒙逼了。
……而且总觉得屁股下面夹了个什么东西,感觉非常奇怪,简直和塞肛塞不相上下的奇怪。
然而方然听了我的话,激动得眼睛都绿了。
他忽然亢奋起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下面全湿了……嗯?走,我们去卫生间,我想看……我只看看就好,真的。”
妈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么?这句话和“我只插进来,不动”,有什么区别?
随时都能发情的人真可怕。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理由特别光明正大:“一会还有机甲课。”
方然蔫了。
机甲课也是非常消耗体能的。我和方然都拥有高阶的精神力,用的都是精神力操控机甲而非手势,这样的优点是非常快速,缺点就是机甲控制台相当于我们的大脑外延,两节课训练下来,非常非常的累。
因为这种操控方法的优点和缺点一样巨大,所以有人想出了另一种方法——双人机甲。
这样,可以分担彼此的精神负担,而且开的好的话,效果比两个单人机甲的杀伤力更大。
相对的,他需要两个人之间有着很深的默契。
以前我和方然一直是机甲课的搭档,他负责近战,而我远程清理四围。
后来我们变成朋友以后,他向我提议,要不要试试双人机甲。
作为优等生的特权,学院没有异议,很快给我们配发了一架人形的双人机甲,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尝试。
两节课训练完,我觉得自己快虚脱了。
方然也瘫在操作台前的椅子上,累得精疲力尽。
平复了一会呼吸,我扔给他一瓶运动型营养剂。他接过一口气喝了,然后又躺了会,才说:“好多了。”
“嗯。”我点了点头,见他休息够了便打算打开门,一起回寝室。
方然却拉住了我的手:“方世玉。”
我现在对他执意这么叫我绰号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发了个鼻音,看着他——这时我还并不知道做这个表情对方然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嗯?”
我很累,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好像被煞了一下,瞬间露出空白的表情。然后回神过来后一把将我抱住,开始一下一下地舔我下巴上滴落的汗珠。慢慢的,那舌头又移到我的脖子和锁骨,把上面汇聚的水滴舔的干干净净。
我呻吟一声,一把推开他的脑袋:“你怎么又忽然发情了?”
方然剧烈地喘息,黑白分明的双眼望过来,用一种渴望又焦灼的眼神死死盯着我,像一条执意要吃骨头的小狗:“我已经发情一天了。”
说着,牵着我的手放到他的胯下,呻吟着说:“从格斗课开始,我就想干你,该死的,你知道你拨开汗湿的头发,咬着皮筋将它们束起来,又掀开背心扇风的样子有多性感么?我硬着跟你肉搏了四节课,忍得都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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