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原来还有群访哪,那你先忙”,罗主任像提着小鸡仔,一掌把唐蜢拉来:“让小唐陪我就成。”
唐蜢莫名又接下陪聊重任,连忙给邱池递眼神求助,可惜邱池像棵老树,只用眼神开不了花,唐蜢无耐,只得认命给罗主任倒茶,继续听对方东拉西扯吐沫横飞。
邱池脱下长外套给别人拿着,只穿衬衫走上前台。各家媒体的记者看他出来,噼里啪啦的闪光灯齐齐闪烁,白芒晃得他睁不开眼。
在刺目的光波下,邱池有一瞬间的恍惚,对他来说,接受采访不算重头戏,但调动心智的事情,做着也不轻松。他一天安排两场就觉得累,而祁林这几年,一共接受了多少场采访,数都数不清。
再加上要上这么多戏这么多综艺,他不累么?
如果说为了钱……哪里需要他挣这么多钱?
在这一瞬间,邱池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这念头在心海中像一尾鱼,勾起尾巴便游开。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说了几句前言,他在这声音中调整心态,伸手抚了抚领带。整场群访没有题纲任意提问,速读传媒一马当先,举起了手:“邱总,先问一个大家都关注的问题。从你们k j的财报中能看出,你们之前做了大量的海外并购业务,这几年剥离了这些,是否因之前的投资,实在过于冒进?”
“经济形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k j作为业内排名靠前的公司,投资标的被决定之前,都通过了严格的内部筛选。投资是否冒进,不能仅从财报评判”,邱池手握话筒,面朝一众媒体,他摔烂的手机在口袋里嗡一声又消失,他蹙了眉头无法接听:“k j已经是中国电影史上不可或缺的存在,请大家将目光放长远,看到社会文化的进步与发展,k j愿为社会主义精神建设添砖加瓦,随时请各位监管。”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在台上侃侃而谈,施秒却在工作室急的团团转,她又一次打电话不通,气得一把摔了手机:“特么的邱池你个混蛋,特么的接电话啊!”
旁边的马尾辫实习生被她的怒火吓坏,眼泪汪汪放下手机:“祁哥的也打不通。”
施秒瞪她一眼,忍不住又拨另外的电话出去,破口大骂:“特么的连个人都能跟丢,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啊?那么大个人能跑哪儿去,他还能长翅膀飞了?!”
那边又说了什么,丝毫也没减轻她的怒火,她的吼声更大:“是是是,知道你们是新人,这圈子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换人换的我都记不住,新人还少吗?那些人怎么都没跟丢,就你们能跟丢,你们特么眼睛长pì_yǎn上了吗?”
坐在马尾辫后面的也是个实习生,他看施秒看他,也哭丧脸举起手机:“张、张编说他从三点就开始等祁哥,到现在,祁哥也没给他消息。”
施秒咬着牙焦头烂额,硬是又捡回手机,锲而不舍给邱池拨号。
邱池的手机被摔裂后,似乎接听就有问题,总是响一声就消失。他本来接受采访时就设了静音,手机响一声停止,等一会再响,缠缠绵绵不停歇,也让他有些烦躁。
烦躁中夹杂不易察觉的焦虑,他总觉得心里那尾鱼又游出来,晃着尾巴划出弧线。这条覆盖密麻银鳞的长尾闪烁流光,像在与他告别。
“邱总,既然什么问题都可以提,那我问个私人问题,在感情里,您是否做过令您后悔的事?”
邱池猛地抬起头,一双眼如同鹰鹭,狠狠盯着问话的人。
那人向后退了一步,汗水从额顶洇出,邱池的目光太硬太烈,像一柄钢枪,直插入他眉心。
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动的更快,这些人其实都看了前段时间艺迷周刊的料,周刊不敢将邱池的脸放上,只能模棱两可说个“q姓小生”,再将邱池的脸拍糊。
q姓小生是谁人尽皆知,祁林与邱池的婚姻关系,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关于他们究竟离没离的月经贴,隔段时间就会上一次热搜,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在座媒体其实都想问相关问题,正好有个新媒为了流量博出位,其余采访者暗自开心,都把话筒往台上挤。
心里那尾鱼沉到水底,忽然又浮起,这条鱼闪烁诡异的华芒,缓缓消失又重组,模糊垒成了祁林的身体。
以祁林为圆心,毛求岛的那个山洞,渐渐浮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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