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等邱池开口,就一溜烟跑进厨房,很快传来点火炒菜的声音。
她这么一走,客厅更加空荡,但明明只有他一人,邱池却觉狭窄灰暗,雪白的墙壁如有形体,它们向中间推压,要将他挤扁。
他呼吸困难,忍不住走到窗边,把几扇大窗打开。山风呼啸,凛冽疾风荡开窗帘,又钻进他脖子,瞬间将热气抽干。王妈正端着一盘菜出来,看邱池这么站着,连忙小步跑来:“哎呀邱先生,您怎么和祁先生一样?别在窗边站着,风这么大,肯定会感冒呀!”
邱池突然回头,一双熬的血红的眼,迎面逼视王妈:“祁林……经常这样?”
王妈顿时哑口,端着菜试图溜走,邱池开口唤住她:“家里还有芙蓉王吧?都拿出来给我。”
王妈不敢触邱池逆鳞,虽有心包庇祁林,但也无法,只得把祁林偷藏的烟都搬出,邱池看着客厅桌子上,静静摊开的一排烟盒,突然道:“打火机呢?”
王妈连忙递了打火机过去,邱池新开了一包,把烟卷夹在指间,重重抽吸一口。
呛、苦、辣,像陈年酸涩的酒,烟气顺着喉管向下涌,在肺里横冲直撞,又争先恐后溢出。
“烟酒有什么好?”, 邱池低喃,却没放下烟身,即使呛咳的厉害,仍旧狼狈抽吸:“一点……味道也没有。”
王妈不知他说的是没有烟酒的味道,还是没有祁林的味道。她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多言,邱池抽干一根,起身走向冰箱,将箱门拉开,看了一圈,又抬头问她:“除了鸡汤,还有没有别的?”
王妈不敢说谎,连忙回道:“祁先生不止做过鸡汤,只要回来的早,经常会做些别的,但是…… ”
……但是您经常不回来,好多东西坏了,最后只能倒掉。
王妈没说,但邱池也明白,他像沉默的雕塑,立在冰箱外,大开的箱门有稀薄的凉意,慢悠悠向外飘。
他关上箱门,几步走回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雪白的大床。他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祁林经常在外拍戏,也不常回来。卧室被王妈日日打扫,热气早就消散,两只枕头并肩挨着,床单被褥光洁平整,毫无褶皱。
邱池只扫了一眼,就被蛰了似的转开,视线最后在床前柜上定格。他几步上前,拉开柜门,柜子里有个小小的戒指盒,分外显眼。能看出它摆放的时间长,但没有一丝浮灰,盒上牵引出的百合瓣,仍如当年那样,精巧细致惹人怜爱。
祁林的身影,又不期而至,强行闯入他的视野。
他们的婚礼仓促而简单,双方行程都太赶,只得在国外祁林工作的剧组旁包了酒店,朋友只到场寥寥几组。
即使婚礼这样敷衍,祁林仍兴高采烈,台上有人讲话,他在台下与邱池咬耳:“王八王八……你掐我一下,我真把你娶回家了?我祁林,把k j的邱总娶回家了?天哪,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拯救了银河系吗?”
邱池掐了他屁股一把,祁林“哎哟”一声惨嚎,眼泪汪汪:“好了好了,我知道是真的了!一会上台就要互换戒指,你快点,先陪我演习!”
邱池在心中腹诽,又不是防火演练,还需事先演习?但祁林满眼期待,他无法反对,只得取了盒子出来,将那枚小小的戒指,套上祁林的无名指。
祁林手舞足蹈,左看看又看看,舍不得摘下。指环套在他匀称的手指上,分外漂亮。
然而现在,祁林生死未卜,留在手心的,只有这小小的盒子。
邱池胸中滋味万千,却一种都无法表达,他放下戒指盒,离开卧室到了洗手间,把头伸进水龙头下,让凉水将他冲刷。
冰凉水波冷却燥热的大脑,邱池的头发黏在额上,他双眼紧闭,理智终于飘回些许。
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有些环节,确实奇怪。
祁林为什么,要把欠债这件事,牢牢藏着,半句都不肯吐,只因性格倔强?
如果真是祁林在钱源的债主,为什么之前不动他,要在这时将他绑走?
为什么这么了解祁林的行踪,对他工作室常用的车,都了如指掌?
不在娱乐圈的人,只是雾里看花,很难知晓实质。有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能对真实的祁林如此了解?不对,不止是对祁林,对他邱池,也同样了解。知道他与祁林的关系,知道他会离开祁林,知道祁林在什么时候,会处在孤身一人,独立无援的境地中。
是谁,给绑匪传递了消息?
铃音突然炸响,撕裂沉寂的空气。
邱池猛然抬头,凉水顺着脖颈向下淌,将衣领浸的湿透。
他这样惊讶,是因为这个铃音,属于他不为人知的私人号码,只和最亲近的人联络,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这种时候,是谁给他打来电话,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短短几秒,他心念电转,但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耽搁。
铃音阵阵作响,如同催命。
他如被猛兽追赶,胸中情绪被獠牙扯裂,喷涌而出。
震动的手机若死神长镰,悬在桌上虎视眈眈,对他展露刀锋。
第14章
(1)
……
时婆罗门女问鬼王曰:「此是何处?」
无毒答曰:「此是大铁围山西面第一重海。」
胜女问曰:「我闻铁围之内,地狱在中,是事实否?」
无毒答曰:「实有地狱。」
……
车载音箱放过了文殊菩萨心咒,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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