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
老郭心中打鼓,他先端茶给唐锰,把唐蜢安顿好后,才稳了稳心神,缓步靠近邱池:“邱总,有什么我能做的?”
邱池摇摇烟,让老郭坐到对面:“派去钱源的人,回信了么?”
老郭忙掏手机,此时才凌晨三点,什么消息都没有。邱池观察他的表情,拧起眉头:“你告诉他,直接给我回信。”
老郭忙点头称是,邱池敲敲桌面:“我爱人失踪的事,唐蜢告诉你了?”
老郭看看软成烂泥的唐蜢,心中有丝忐忑,但仍硬着头皮顶上:“他只告诉了我,说邱总可能用得着我。今天宣传那边的人,都忙着封锁消息,您放心,媒体都打过招呼了,没人敢影响救援。”
邱池把烟放回嘴里,抽吸一口:“下午两点前,我账上,能匀多少活钱?”
老郭心中一震,犹豫开口:“邱总,时间实在太紧,签好的协议没法动,账上趴着的钱,有不少也做了投资。咱们做的额度大,受益权转让也来不及。我大概算算,能动的钱,有三个左右。”
“才三个左右?”,邱池眉眼拢霾,手指一动,夹掉烟灰:“还不够。”
“事发突然”,老郭眼观鼻鼻观心,头快埋进胸膛:“还是腾达那边树倒猢狲散,没人和我们对着干,才存下这些。当然,如果时间放宽,还能匀出不少。”
“没有多余的时间。账上有多少,先提多少。老郭,一会从我这出去,你去找几辆铁皮车,装不连号的旧钞,能装多少是多少,装好了等我消息。”
老郭闻言抬头,他目瞪口呆,张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能猜到,邱总为什么要他攒钱。他自认对邱总足够了解,了解他的性格,确信他无论做什么,都以利益为先。这钱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他这么斩钉截铁……他爱人这么重要?
邱池长呼口气,视线转向手背,指间的烟冒着火星。他心头一动,突然明白,祁林手臂上曾出现的,白色泛红的圆斑……从何而来。
邱池手腕一转,烟头向小臂一压,表皮烧焦,血红嫩肉绽开。
老郭吓得一蹦而起,刚想伸手去拦,被邱池的手机铃声打断。
邱池接起电话,等待对面出声。对面听到邱总接了,邀功似的大声说话,邱池拢眉听着,间或吐出几字,作为回音。
那边把情况汇报结束,邱池挂了电话,转向老郭,哑音含沙:“债权人不超过五个,为什么接受那种高利贷,还要藏着掖着,不肯向人求助?”
老郭对法规更熟,两眼一转:“不一样,如果数额巨大,要看这些钱,是债权人本人劳动所得,还是从他人那里吸收。如果是后者,还分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和集资诈骗两种。如果被定成诈骗,后果不堪设想。”
邱池按灭烟头,指头压进刚烫出的伤口:“我记得,它们早已模糊了界线。”
“邱总,那是不一样的”,老郭弯腰,重重拢手:“我们洋海是国内的金融创新试点,很多新政策要在样海试行后,才能推广到全国。特别是钱源那边,企事业单位多,工资上不去,银行批了不少无息贷,很多人就靠放贷赚差价。邱总,我就直说了吧,您爱人如果在钱源借过高利贷,那他真得扛着,扛到新政发布,这事才能过去。”
“我明白了。还有件事,钱源那边,有没有地下钱庄?有个叫陆喜的,是什么人?”
老郭被问愣了,他焦急在记忆里摸索,好一会才翻出答案:“如果我没记错,陆喜是钱源的商会会长,但您知道,这类人黑白道都沾,放贷也不奇怪。地下钱庄的话……哦,有个人,生意做的很大,真名不详,外面的人叫他谭大。他是个不要命的,不少人在钱源办事,都得托他搭桥。”
邱池点头,突然转向王妈:“盛岸豪郡刚开盘时,我存了四套联排,钥匙在哪?”
王妈人在卧室,耳朵一直支棱在外,闻言一路小跑,飞奔到储藏室:“在呢在呢,都在保险柜里,我这就去给您拿!”
老郭一脸迷茫,邱池已站起身,走到门边换大衣:“城商行的老马,今晚还住在盛景园?”
听到这话,老郭连忙起身:“邱总,马行和沈达腾穿一条裤子,您这时候找他,他肯定拿乔!”
“他敢拿乔?”,邱池接了钥匙,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向外走:“我给他堆出个奈何桥。”
盛景园地处洋海西南,与邱池家有一段距离。但时至凌晨,道路上人车稀少,邱池驱车一路狂奔,不多时就进了小区,到了马行长的温柔乡下。
邱池站在楼下,抬头向上看,十二层早已熄灯,暗色窗棂如猛兽的眼,遥遥凝望着他。
他取出手机,拨号出去,足足响了一分钟,那边才响起:“谁啊?哎呀我不都说了吗,今晚天塌了也别来烦我!”
邱池嘴角一弯,盯紧窗帘:“马行长,我在你家楼下。”
那边停顿五秒,才惊喜出言:“邱总,哎呀,是邱总么?哪来的风把您吹来了?时间赶得不巧啊,我今天在外出差,没法接待,这样吧,您等我回来……”
窗帘微微一晃,邱池风衣一甩,急步走向电梯:“我在你家门口,给我开门。”
马行光着身子,从床上蹦下,他一条腿插进衣袖,匀出手乱挥:“滚滚滚快滚!滚去衣柜!我不叫你,你别出来!”
他生怕被家中母老虎抓包,推了女人进衣柜,慌忙穿上裤子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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