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伊远信数学却是惨不忍睹,也不是完全不能见人,只是和单仁次次满分比起来,他那及格线边边靠的分数,实在不能看。这也没办法,伊远信清楚自己的能力,他对理科实在一窍不通,所以他才不顾家人反对选了文科。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要是真这么惜时想学好,就应该现在做数学题。”单仁往桌子上一趴,头抵着书本看着讲台上的老杨,话是对伊远信说的。这话其实揭穿了伊远信的一些缺点,他不愿正视自己的缺点。
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可以去提升自己的短板,可是他不要,这就是老师们一直不懂明明挺认真的孩子为啥会偏科。而单仁却了解这一点。
老杨的话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伊远信听到单仁这话,似是在思考面前这一题的答案,其实中间有了一刻停顿,最好的证明便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来确认单仁刚刚说的话,这样的距离他绝对听见了,既然没有装作没听清多问两声,那就是被自己说对了,沉默了。
6月26日,高三的毕业生们已经完全结束了高中生活,教室寝室都腾出来了,那么身为高二的他们,其实从那一刻起,就已然是毕业生的身份。
伊远信很快接受了这样的身份,在老杨宣布他们要搬入高三楼的时候,全班人声鼎沸,掩饰不了心中的激动,唯独伊远信淡定地坐在那解题。其实他也不是接受快,只是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也许所有人眼中他是尖子生,尖子生就是与学习作伴,然后在高考的时候,一展才华,成功踏进自己梦寐以求的高校。可是他,却不这么想。他单单因为喜欢文科选择了文科班,待到高三结束了,他又该干嘛?
不会再有一年让自己再学一遍,所以他该去哪?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可在伊远信看来,这个问题难以解答,他没有更远的目标。他似乎已经成为了有些人口中的学习机器,只是他真的是喜欢学,而后不知该干嘛,仅此而已。
这些暂且不谈,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如何搬动自己脚下这一箱的资料?
好吧,他现在有点后悔之前干嘛要驳回单仁的好意,现在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体育成绩在班里还是佼佼者,引体向上标准十个也不在话下,可这也不代表他能一口气搬动五十斤的箱子从a教学楼走到c高三楼。中途休息的话或许可以。
他的其他东西都已经搬过去了,如今就剩这箱子了,站在位置上考虑了一会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他们是在五楼,搬过去后还是五楼,想想手就疼。
那棕黄色的纸箱上却又落上了一双修长的手,已经弯腰准备搬箱子的伊远信抬头看去,结果还是单仁。看他这姿势,是要帮自己搬吧,如果是这样,他可以考虑以后耐心点给他解题。“那啥等会一起留下来打扫教室吧,搬走后这善后工作也要做好,过两个月小学弟就到我们这间教室了。这些东西,你自己加油哈,我先去找老班了。”单仁最后那一笑,伊远信觉得特别刺眼,如果可以,他想搬起这五十斤的箱子盖他头上!
伊远信听完他这话就直接低下头准备搬箱子,果然不该对这人抱什么期望,可下一秒,他的手离开椅子的时候,轻轻地,下面又附上了一双手,若是单单形容自己看到的那双手,他会用纤细,而此刻,加上触感的话,他会用厚实。他是第一次对同桌的手有了正反两面彻底的了解。
两人抬起箱子面对相视,单仁对他说:“你这箱子果然沉啊!我突然后悔帮你了,咋办?”能咋办,拿都拿起了,想再放下,只会砸到自己的脚,这是后来出现在伊远信日记里的话。单仁那时候已经获得权限能看他写的,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是干脆提笔点评:矫情!然后换来一双白眼。
六月天,最热的时候,两人共同抬着一个纸箱慢慢走在林荫道上,路上的同学都行色匆匆,两人很小心。今天基本上都是高二的,整个学校都很热闹,不过也应该是他们这些准高三们为数不多的最后疯狂了。路上清一色的夏季校服,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运动裤,上面是两年的青春,汗渐渐打湿整个后背,整张卷子,都已无所谓。
单仁帮伊远信放下箱子后,他就消失不见了,伊远信看着他又跑出去,大概又奔跑在这条路上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同班同学。虽然平常这人逗逼无厘头,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合格的班长。
伊远信默默站在位子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高三生的书桌,没有平地拔起的小高峰,那你就是不认真。他们十多天前就已经在原基础上再加大强度,他已经处理掉一批过时的考卷,倒腾几下,还是在自己书桌上垒了满满一打资料。他不是天才,只能靠题海,这是大部分人的唯一选择。
东西虽然多,但他整理得很干净,没有那种散落一桌找张试卷要里外翻三层的凌乱,面前十平方厘米,是他学习的净土。准备下楼打水喝的时候,他往旁边一瞄,虽没有垃圾堆脏乱差,也是与之不相上下了。只能说服自己,是chù_nǚ座,见不得乱,他又放下自己的水杯默默帮同桌开始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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