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垂着脑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点滴注射,“葡萄糖,最近估计太疲惫了。”,旁边的男人开口说了句话。秦朗闻言点点头。
父亲抬头看了看秦朗脸上清晰的手掌印,果然下手太重了,心里怎么说都是心疼的,“那个男人...”,虽然不想再提,“是你的老板?”
秦朗微微一怔,看向他父亲。
“他自己跟我说的。”
又是一阵沉默。
“秦朗你也是大人了。两个人男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如果是因为小时候的事留下的阴影,我们以后慢慢找人再治。找时间把这事处理一下,你妈妈那边,我来看着,处理好再回来吧。”,说完这话父亲起身便离开了病房,秦朗看着那个有点略微驼背的背影,他怎么也不忍心再一次让男人失望。
麻木的扯掉了手中的针管。逆流的血液一点点流淌在手背上,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他知道贺雪清住在哪里。
下了车,晚上的冷风让他使劲将自己外套拢了拢。
到了酒店,上了楼,房门居然没有上锁。他踉跄的推开房门,看到贺雪清双手交叉的坐在床边。听到响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好点了吗?”
秦朗挤出些笑容,摇了摇头。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愉悦。
贺雪清叹了口气,关上房门,给秦朗倒了一杯热水。两个人安静的坐了下来。屋里有些狼藉,来不及收拾的简单衣物堆积在行李箱上,床单也是乱七八糟,秦朗转过头看向贺雪清,曾经那个收拾的一丝不苟的男人,现在满脸胡渣,衬衣的领口没有系好,皱着的眉头写满了担忧。
“是我的问题,我太冲动了。”,贺雪清先开口了。
那天晚上秦朗回家之后便断了联系,他是在jason口中得知秦朗母亲病危的消息。等回过头再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持续一个星期的关机状态,顿时让他感到慌张了,那一刻任他再强大也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秦朗。在短暂的思考下,他决定亲自飞过来碰碰运气。在z市逗留了三天,他查看了所有的医院地址,真的打算要亲自一家家的找,即使机会渺茫,他也要尝试。
秦朗摇了摇头,“贺总,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讽刺的很。
听到“贺总”这个称谓,贺雪清心中一沉。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保存体力,你妈妈还需要你。”,不知道为何,心中的不安慢慢放大,贺雪清想提早结束这场压抑的对话。甚至他居然希望秦朗什么都不要再说,赶紧离开这个房间,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您说对不起。”,秦朗抬起双眼,直视贺雪清。
那个露着真心,对自己傻笑的男孩,终究是要走了吗?
秦朗低声道,“这半年,我在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从什么都不懂,到现在自己可以...”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秦朗,根本不想听这些!”,贺雪清烦躁的打断了这个对话。他的眼圈微红,隐忍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我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心中的刺扎的又深了几分。
喜欢,又能怎样呢。他突然想起贺雪清曾经对自己说的那段话,“我还是我,喜欢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等百年之后,谁还记得谁呢。”,一切都是个错误,从小到大他都是个有包袱的人,没办法活得潇洒。
贺雪清眼睁睁的看着秦朗起身,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慢慢跪在了他的面前。
在父母与贺雪清之间,秦朗没得选。生命哪里会给你选择题,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
贺雪清双眼通红,他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不给自己任何退路的男人。
几次用力都没有将地上的人拉扯起来。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离开了。贺雪清浑身上下都渐渐感到无力,这让他第一次看清楚秦朗的性格。原来你是那么倔强,那么决绝。自己呢,别碰直男这条圈内准则,居然在遇到秦朗之后忘的一干二净,贺雪清,你真是傻的可以。
比狠心,你确实是赢了。
“我知道了。”,贺雪清无力的回答,算是给秦朗一个交代。“你起来吧。我明天就回去,也不会再打扰你了。也跟你父亲说声抱歉。”,他不忍心再看到秦朗以这样卑微的方式来逼迫自己放手。
离开的时候,贺雪清只对秦朗说了一声,“再见。好好保重。”,那句不要再让我担心了,终究是再也没勇气说出口。
走出酒店房门,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秦朗叫了一辆的士,麻木的打了的士,准备回医院。
他坐在后排座位右手边。刚刚跪下的那一刻,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他知道这种方式贺雪清一定会放手,自己也不会再回头。但是心中那份锥心刺骨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车窗外,夜晚城市的景色在快速倒退。视线渐渐模糊,流进嘴巴里的泪水,苦苦的。原来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
那晚之后,贺雪清果真消失了。
而秦朗也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男人。他的心空了一块,但现实根本没时间让他去找其他东西来填补。
母亲的病渐渐加重。
吗啡的剂量每天都在增加。
她吃不下饭了,每一晚都会喊疼。
偶尔看着秦朗,她会悄悄的问,“朗朗,我的病怎么还没好啊。”,秦朗看着母亲消瘦的脸庞,“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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