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白狐化作人形,金色的双瞳望着远处,眼睛里并没有焦距。
他口中无意识地喊出一个人名:“……汝心。”
是谁?
那个画面里挡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是谁?
邢也脸上神色痛苦极了,失去了最重要的记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便是在方才的梦境里,他也无法突破那道屏障。
为何,为何不让他想起来?!
……阿沁!
邢也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心口,沉甸甸的,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沉痛了起来。
他闭上了眼睛,神木的灵气环绕在他的周身,像是在安抚他躁动的灵力。
微风拂过,只传来树叶的轻响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也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先前在意识沉沦之际所看见的画面,再也找不到了。
……阿沁,为何你不愿见我?
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你为何不愿让我知道?
你又为什么要这般做?!
邢也周身魔气聚拢,金色的瞳孔也渐渐染上了猩红的血色,眼底露出的是不甘和痛苦之色。
“既然你不愿来见我……”邢也嗓音嘶哑,坚定而决绝,“那便等我去三十三天外找你!”
不过瞬息之间,邢也离开了青丘,身影消失在了三千世界中。
三十三天外,蜉蝣宫。
青莲坐在静室内的蒲团上,眼眸缓缓睁开,在她眉心处的青莲印记覆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和感情,才会让圣人所下的禁制都能被触及呢?
青莲望着一个方向,那正是三十三天外的青丘之国。
那只气运与自己相连的九尾天狐
……邢也。
青莲眼底不曾浮起一丝情绪,平静如水,随后又阖上了眼眸。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在圣人的眼底,不过转瞬即逝。
不是没有七情六欲,而是与大道比起来,那些东西不再形成执念,亦不会在动摇圣人的道。
只是有时候,青莲会对自己先前的做法感到有些多余。
譬如,封印那只九尾天狐的记忆;
又譬如,在斩去执念之尸的那一刻,将那只九尾天狐的气运与自己相连。
这样,便是天道想要杀死那只九尾天狐,也会顾忌到她这个大道圣人而停手。
那只九尾天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身便是魔种。
天道想要抹杀他,这点无可厚非。
但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救那只九尾天狐,连成圣,也是为了他。
轮回中的记忆,她并不曾忘记,只是那些记忆再也无法在她心尖漾起涟漪。
可便是这样,青莲也知道自己无法对那只九尾天狐置之不理。
只是希望他好生修行,莫再生执念。
但……显然不可能。
掩在袖中的手微动,过去与未来在指尖无声地划过。
青莲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离开了静室。
外院中,察觉到她气息的罗茨与司久也走了出来。
罗茨微微弯身行礼,问:“您要离开蜉蝣宫吗?”
“嗯。”青莲应声,身影不再。
好一会儿,一旁司久回过神,看着青莲离开的方向,口中微微出声:“本体是去……青丘之国?”
罗茨身形挺拔,一身黑衣显得有些那张脸更加冷漠,恍若没有听见司久的问话。
司久翻了个白眼,睨了他一眼:“罗茨道友,莫要无视我。”
罗茨凉凉地回视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喂!”司久本想从他手中弄得溯世镜,可无论自己说什么,罗茨都丝毫不愿松口。
这点,也让司久尤为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他与罗茨虽然境界相差不大,可罗茨心性冷硬,道法也比自己高上一筹,连同下手也比自己狠多了。
死了心,司久坐在庭院那颗合欢树下,从树下挖出了一坛自制灵酒,取出玉杯,独自饮了起来。
在这三十三天外,处处是凶煞的混沌之气,非圣人不可行走。
所以,便是司久想要离开也要得到本体的同意才行。
但又因为作为本体的善尸与恶尸,随本体轮回了无数个世界,所以被留在了蜉蝣宫修行。
司久喝了几杯后,有些醉意,便在合欢树下睡了过去。
这一睡,司久回过神,便看到在自己身前站着一个身影,依稀间看到的似乎是本体的身影……
青莲?
司久从醉意中醒来,站起身,眼前的,果然是本体。
“……您回来了。”
青莲听到声音,微微侧身,“嗯。”
她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些许茫然,还有些许疑惑。
那种本不该出现在圣人身上的情绪。
司久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见本体依然还站在合欢树下,望着满树繁华发呆,便无声无息地退下。
然而,司久刚走出庭院,便撞见了神色冰冷的罗茨。
罗茨冷眼扫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他跟过来。
司久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
到了一个亭子,并未设任何结界和禁制,在这座蜉蝣宫之内,什么也瞒不过圣人的耳目。
“本体她去哪儿了?”司久率先出声询问罗茨。
罗茨食指抵在桌上,微微曲起,道:“不知。”
“溯世镜也没办法探查?”
罗茨扫了他一眼,淡声道:“她才是溯世镜的主人。”
“刚刚……我看到本体心有疑惑。”司久有些担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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