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甚至暗自琢磨了,要不要给贺冰涨工钱?用不用对贺冰出个柜?一想到那晚贺冰给自己打扫洗手间,简直有些心律不齐。
林获看他们说悄悄话,好奇地伸着脑袋。林予这才反应过来,萧泽和林获都将近三十岁,都管贺冰叫大哥,如果贺冰真是他爸,这辈分也太乱套了。
他想着想着有些心烦,报告还没出,怎么考虑那些事儿……
而贺冰一心恕罪,每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闷头干活儿。这会儿其他人在一楼,他就在二楼打扫,等林予上来,他就立刻回房间去。
晚上林予陪林获睡觉,自言自语地说:“明天就能去拿报告了。”
林获问:“啥?”
“报告,一张纸。”林予没有详细解释,将林获放倒在怀里,暂时不再想了,开始就着灯光给林获挑白头发。林获挤眉弄眼的,做足了傻子相,挣脱后反击似的揉乱林予的头发,喊道:“疼!你坏了!”
林予反驳:“你才二十八,看着比哥哥大好多岁,都怪那几根白头发。”
林获更加生气:“你就喜欢他!”
林予嘿嘿笑起来:“豆儿,你是不是不傻了?怎么净说些明白话。”
他们啰嗦了好久,又一起看了会儿正常电影,等林获睡着后林予翻身摸出了那张照片。他不看正面中的自己,只看背面那行小字。
爱子小予,第一次有人这样来称呼他。
他情不自禁地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悄悄推门出去。明天就能知道鉴定结果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决定把这张照片还给贺冰。
照片是林木送给贺冰的,那就是属于对方的。
而不管贺冰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或者他是否接受对方,就都让照片做个纪念吧。
林予走到客房门口,门虚掩着,贺冰没在里面,他悄悄走到客厅偷看,发现贺冰在阳台上吸烟。他松了口气,碰面反而尴尬,这样正好。
林予返回贺冰的房间放照片,放下后又有点舍不得,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每个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都有一只水笔和一个笔记本,全是考察队发的。
他撕下一张纸,拿笔写道:照片……
写了两个字后顿住,愣了片刻才继续写:……还给你。
林予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个言,他觉得自己真傻逼。他把笔和本搁回去,用那张纸卷住照片又拿走了。
第二天大家都以为无事发生,萧泽去取报告,林予带着林获看店,而贺冰关在房间没有出来。林予早上经过贺冰房间时又看到了整理好的行李袋和背包,贺冰如果骗他会被赶走,如果没骗他,那贺冰就认定他不会接受。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在昨天晚上。
萧泽一个人快去快回,拿到档案袋的时候几乎没有思索,立即就打开抽出了报告,他可做不到憋一路回去再看。
吉普车在门口刹停,林予紧张地站直等待,而贺冰这时也从楼上拎着行李下来。贺冰的表情有点滑稽,有忐忑也有难过,想对林予挤出笑脸却透着满满的羞愧。
萧泽勾着车钥匙、捏着档案袋,大步流星带着股风。他推门进来没说废话,直接当着那俩人的面解缠绕的白线,解开抽出报告,向前一递:“小予看。”
林予攥着拳不敢接,迟疑数秒一把抓住,他皱眉寻找结果那栏……相似度99.999,判定关系为——父子。
萧泽看向贺冰抛出答案:“以后不能再叫你大哥了,乱辈分。”
贺冰还是那副苦哈哈的表情,没有波澜起伏,因为他的确是林予的亲生父亲,他等待的压根儿不是鉴定结果,而是林予对他的判定。
“小予。”他哑着嗓子,“我没有骗你,我也不会赖着你,希望你今后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
林予转过身去看着贺冰,问:“你要走吗?”
贺冰点点头:“能不能把那张照片还给我,当是给我留个念想?”
林予吞咽挣扎:“不能,我只有那一张旧照,我要放在相框里摆着,没事儿看一看。”
贺冰用力抿住嘴唇,像是极力阻止自己失态,他偏移目光不肯面对现实,可最后只好作罢。灌了铅的腿费劲迈开,几步距离就能走出门口,从此和林予彻底告别。
这时林予却说:“相框很容易落灰,以后你负责擦,行吗?”
贺冰猛然停下,吃惊地看向林予,他难以置信对方刚才那句话,继而不确定地看向萧泽。萧泽全程无话,他不干预任何,一切交由林予做主,此刻帮忙道:“那就麻烦你了。”
一切尘埃落定,不过父子之间还无法亲近,只是没落到各自天涯那步而已。萧泽和林予并肩上楼,回到房间后萧泽将林予轻轻拥住。
他对林予的选择并不意外,无论哪种结果他都能够理解。
“哥,我昨晚本来要把照片还给他的。”林予忽然说。萧泽松开对方,发觉林予的表情和眼神都格外冷静,问:“发生过什么是不是?”
林予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展开照片外那张纸,一手捏一样展示给萧泽看,他毫无波澜地说:“哥,你仔细看看。”
萧泽耳聪目明:“纸上的字和照片背面的字都是黑色,粗细相同。”
林予说:“我写完前两个字就发现了,后来我又仔细对比过几遍,颜色粗细几乎完全一致,而且都有点断墨。”
客房之前没有住人,抽屉里那只笔也许久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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