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抓住对方抽搐的手臂,极力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豆豆,没有小叔,也没有人打你。现在只有我和哥哥,摔碎了也没人会怪你。”
林获听不明白长句子,林予便一直重复,直到对方听懂。他将林获安抚好,忍不住自责地叹息:“是我没有好好教你,怨我。”
萧泽捕捉到这一句,但正好到达辅导班门口,他没多问,叮嘱两句就让林予赶紧去上课。
来的路上林获紧张,现下轮到林予紧张,这哥俩凑到一起总是凄风苦雨,三分靠天意,七分认倒霉。小教室极其安静,数学老师已经铺好卷子和草稿纸,林予迎来首次月考,一握笔手心打滑,全是汗水。
林获是个傻子,能看懂表面就不错了,但关于林予的话他能深入一点,此时他隔着个空位端详林予,忽地笑出声来。
仿佛之前害怕的人不是他。
老师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安静。林予偷偷瞟一眼林获,呲牙拧眉毛,瞪眼皱鼻子,林获笑得眼尾露出细纹,忍不住揭短:“小予忘了打小抄!”
林予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老师我没有!他放屁!”
他喊完扭头瞧林获,俩人目光对上同时愣住,儿时那些傻事浮上心头,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笑起来,笑完继续考试,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一对一非常便捷,考完当场判卷、现场出分,还能感受刑场的气氛。林予考了七门,三大主科加三大理科,再加一门地理。
放学收拾东西,他将十来张卷子整理,轻轻叹口气,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林获对他这副德行很熟悉,小时候没考好就这样,便说:“哥哥又不打。”
林予以前没考好的话回家免不了挨揍,但萧泽肯定不会揍他,所以林获觉得不挨揍就没什么。浪费了一刻钟,他们慢悠悠地离开,回到书店时贺冰正在听英语。
林予的英语没及格,顿时有些泄气,扶着林获钻回楼上改错题。他们俩猫在书房里,林获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看漫画,瞎看,林予改到最后头晕眼花,瞎改。
“小予,休息一会儿吧。”贺冰敲门进来,端着一杯热牛奶,还攥着一把剥好的核桃。林予趴在桌上捂着卷面,很是难为情。
“没考好?”
“嗯,特别烂。”
“那有什么,下回努力。”贺冰伸出手来,像是要摸林予的脑袋安慰,但伸到半空生生停下,又收了回去,“万事开头难,你又荒废了那么多年,慢慢来。”
林予受到了鼓励:“谢谢贺老师。”
这下换成贺冰难为情:“别叫我老师了,我现在这样算什么老师,听着都臊。”
“那叫什么?”林予从没想过别的称呼,“贺大哥?哈哈!”
贺冰骂他没大没小,他嚼着核桃仁说:“那就还叫老师,反正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是吧贺老师!”
贺冰神情微怔,目光和言语都不受控制一般:“傻孩子,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林予立刻反驳:“难不成我还叫你爸爸呀,贺老师你怎么占我便宜啊。”
贺冰状态恢复后面色讪讪,似是出了洋相,空杯子都没拿就走了。林予兀自笑了笑,继续写今天的作业。
当初报班的时候萧泽就说过,甭给他发考试成绩,所以他下班回来完全靠林予的细微表情判断分数。不过对方那股丧气劲儿太明显,他想看不出来都够呛。
萧泽问都没问,直接道:“开了一天会,我泡个澡,饭好了叫我。”
吃饭时林获想起早上摔碎瓷碟,战战兢兢食欲全无。萧泽带着一身洗完澡后的热气,他看在眼里,寻思一个解决的办法,毕竟林获平衡感不及常人,拿不住走不稳是难免的,每次都这么大反应可不行。
他问:“忽悠蛋,你爸妈还在的时候,豆豆摔了东西挨骂么?”
林予说:“次数多了就会挨骂,我试图教过他,但他这是天生做不好,没办法。后来我就说是我摔的,爸爸妈妈训我,他就不怎么怕了。”
结果他走之后没人顶包了,林获只能被小叔教训,所以他在车上的时候说怨自己没教好林获。
萧泽在桌下轻轻踩林予一脚,随后递上一枚眼神。林予很快会意,端起吃完饭的碗说:“我再盛一碗。”
他起身的时候故意松手,瓷碗砸在地板上裂成了两半,林获大惊失措,拉住林予就要逃跑。萧泽见状把自己的碗递过去,极温柔地说:“小予,换这个吃。”
林予接过,大口扒拉掉米饭,林获呆呆地看他,又呆呆地看萧泽,来回观察了十分钟才安下心来,从此之后应该不会再害怕了。
晚上贺冰和林获都已经休息,萧泽在书房工作,林予在书桌对面继续写作业。俩人脸对脸,共饮一杯热水,谁也不打扰谁。
萧泽不主动问成绩,林予没想好怎么主动交代,后来关机声乍起,他狠下心把错题本推过去,打破沉默:“哥,给我讲讲错题吧。”
萧泽还是不问:“挪过来,拿上草稿纸。”
从英语到化学,从数学到物理,一道接一道的错题仿佛无穷无尽,都能猜到分数区间了,林予汗流浃背,既有考砸后的抱歉又有什么题都敢错的丢脸,实在忍不住了。
他霍然起身鞠躬九十度:“对不起!”
萧泽吓一跳:“道歉干吗?”
“我浪费了你的钱。”林予重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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