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苏摇摇头,做了两世夫妻,她怎么可能再去找别人?
而周夑要立后的事,也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怎么还这么想不开呢?
她竭尽全力的安慰着自己,但还是克制不住抽泣了几声。
圣美惠长公主站在门外并没有马上离开,将沐苏的话都听在了耳中。
她偷笑两下,小声道:“不伤心一下,怎么能看清自己的心?”
当初圣德太子在周夑的帮助下回国登基,起初遇到了很多问题,多亏周夑派人暗中帮助,他们姐弟才能稳下大局,所以圣美惠公主十分感念周夑的好。
而自从圣美惠公主帮助弟弟打理朝政,就特别在意商贸上的事,所以当小渔村的港口和贸易如火如荼的开展时,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查之下,竟然发现这个当家之人竟然是周夑普天四海之中在找的人。
存了些私心,她没有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周夑,而是想认识一下这个被周夑翻天倒地寻找的女子。
谁知两人一聊,格外投契,在得知沐苏为了周夑皇位而迫不得已离开大周,她就更心疼这个用心良苦的少女。
虽然答应沐苏不会将她的行踪告诉给周夑,但她只是总觉得相爱的两人分开这么远,太过可惜。
沐苏在得知周夑要立后的消息后,夜里偷偷哭了一宿,以至于圣美惠第二天再来找她时,她都不敢见客,只道身体抱恙,请风铃招待圣美惠公主。
圣美惠公主十分抱歉的对风铃说:“我还想问一下苏苏,要送什么贺礼给大周皇上,我好让使者送过去。”
风铃尴尬道:“好公主,您就别往小姐伤口上撒盐了,她一贯嘴硬,实际上伤心得不得了,从昨天到今天,什么也没吃呢。”
圣美惠公主听了有些心疼,问道:“她这么难过,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大周的秘辛,沐苏并没有仔细的说给她听,风铃也不敢乱说,只道:“这都是为了陛下好。”
圣美惠公主摇摇头,说:“不明白你们。”
坐了一会儿,她又走了。
沐苏在房里伤心到浑浑噩噩,脑海里全是一些跟周夑共渡难关或相亲相爱的记忆,想到难受的地方,她就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脑袋,希望自己不要再想了。
也不知这样昏天暗地的过了几日,只知有一天早上,风铃端着一碗长寿面走进房中,劝道:“小姐,今天是你十八岁生辰,你好歹吃碗面吧。”
沐苏看了一眼面,没什么胃口,但突然说道:“风铃,我们扎花灯好不好,我想放灯许愿。”
风铃连忙点头,只要她不要整天整天的发呆就好。
风铃准备好材料,陪着沐苏做了一整天的花灯。
待到夜色降临,二人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港口。
她们走到海边,风铃将花灯取出点燃,小心的交给沐苏:“小姐,快许愿吧,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沐苏接过花灯,闭上眼睛静静许愿,而后放到海里。
风铃问道:“小姐许的什么愿?”
沐苏淡淡的笑着说:“愿天下太平。”
风铃难免有些不解,这算什么愿望?好歹说点跟自己相关的事呀。
今夜无风,海面十分平静,花灯随着轻微的海浪渐渐飘远,也带走了沐苏的思绪。
她离开大周两年了,当初为了断掉自己对周夑的念想,她带着平安号的人,以及当年参加宫变的一些人离开了大周,到扶桑国避世。
但平安号地字堂一直都在收集各种情报,她总能得知周夑的消息。
知道她走后他大病了一场,她伤心又心疼,但知道他顺利登基了,她又觉得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看着大周在周夑的治理下渐渐昌隆,她满满的骄傲,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一样。
直到圣美惠公主告诉她,周夑要立后了。
沐苏这才意识到,他们真的分开了,她这才明白,生离比死别更难受。
这两年里,她也动摇过,想要回去找周夑,想着沟通一下,周夑也许不会怪她。但就在她准备行动时,淑妃却过世了。
一想到肯定是自己给淑妃下了疯药才导致淑妃早亡,她都觉得周夑不会原谅自己,只得作罢。
她蹲在海边看着飘远的花灯,叹了口气,还想什么呢?当时决定做那件冒险的事时,就已经想好了要承担一切后果,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不知什么时候,海上突起大风,花灯渐渐被海浪吞噬,一个大浪卷过来,眼见就要打到沐苏身上。
风铃尖叫着拉沐苏后退,一个猛地转身,却撞在了一个坚硬但温暖的怀中。
“哗啦。”
海浪拍过来,有人将沐苏护在怀里,用宽厚的脊背挡住了冰冷的海水。
沐苏惊讶的抬头望去,虽然海边黯淡无光,但她知道他是谁……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可她眼里只有眼前的人。
两年多未见,他青年的稚气全然已退,眉眼更为英朗帅气,仿佛还长高了些。
一时之间,她仿佛得了失语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前之人伸手抹去她额上的一点水滴,问道:“你刚刚许什么愿了?”
沐苏忽的红了眼眶,猛的一头扑到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哽咽道:“我……我愿相爱之人,不再分离……”
“好,不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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