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在干什么呢?”
“我……我去洗澡。”
“你睡觉前不是洗过了吗?”
“嗯……是、是啊……”
陈宇虽然这么应着,却迫不及待地进了卫生间。欧阳鸿飞一头雾水,也没太在意,就又回房去了。
陈宇脱下睡衣,赤/裸着身体站在镜子前,看着本来白皙洁净的皮肤,却焦虑地念叨着:“太脏了,太脏了……”
他打开喷头的开关,站在花撒下面,用力揉搓着身体,怎么回事?怎么洗不掉?太脏了!怎么办?身体里流进了脏东西,怎么才能洗掉?对了,放出来!要放出来!
他慌慌张张地四处翻找,在壁橱里发现了欧阳鸿飞用来刮胡子的刀片,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拿起了它。
要放出来!要让脏东西流出来!
欧阳鸿飞的资料都看了几十页,突然想起来,好像没再听到陈宇的动静,他走出去,果然看到卫生间的门缝里还透着灯光。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叫了几声陈宇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把耳朵贴到门上,可以听到花撒喷水的声音。
“陈宇,你还没好吗?”
仍然没有回应。
“陈宇,我进来了。”
欧阳鸿飞推开门,他看到陈宇蜷缩着身子瘫坐在花撒下,受惊的小鹿一样瞪着眼睛看他,右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左手举在半空中,手腕处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不断地流出来,被头上浇下来的水流冲到手臂上,再顺着身体,淌到地面。
“陈宇!”欧阳鸿飞几个大步冲了过去。
“别过来!太、太脏了,要、要放出来,流出来……”
欧阳鸿飞把陈宇拽出水流,才发现浇在陈宇身上的水是凉的,三月底的天气,气温还很低,欧阳鸿飞感到心里一阵刺痛,他抱起陈宇,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不……放开……我太脏了……”
欧阳鸿飞决定,一定要带陈宇去看心理医生。
婉然心理咨询室,就在鸿飞律师事务所对面的写字楼,相同的楼层,平行的位置,照安婉的说法,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她拉开卷帘,就能透过落地窗偷窥到欧阳鸿飞。
他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读法律系的欧阳鸿飞选修了犯罪心理学,一是确实对课程感兴趣,二是慕安婉之名而来,并打算征服这位校花级的心理系美女。因为个性都很强,两人都是硬角色,针锋相对就成了家常便饭。可是他们又都惺惺相惜,互为偶像,就这样相知又相轻,相离又相合,牵扯了七年,虽然没结婚也挨不过七年之痒,最终彻底分了手。
欧阳鸿飞领着陈宇走进安婉的咨询室,陈宇很有礼貌地叫了声安小姐,安婉是个很随性的人,明目张胆地打量了一番陈宇,然后叫他先去诊室坐一会儿,她的助手会先帮陈宇做些心理测试。欧阳鸿飞知道,这是安婉有意支开外人,她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她的面容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留痕,时间像是在她身上定格在了二十五岁。她身穿高档浅粉色套裙,优雅地绾着头发,唇膏也是柔和的淡粉色,精致的裸妆很服帖,和她时而温婉时而泼辣的性格甚是相称。
“你刚才那样看他,很不专业哦,没看出他有恐惧症吗?”欧阳鸿飞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摆放的工艺品把玩。
“我是在帮他脱敏呢,既然交给我来治疗,你就应该相信我的实力。”安婉坐到他身边,亲近的到了暧昧的程度。
“当然相信你了,”欧阳鸿飞就势把手搭在安婉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我欧阳鸿飞的前女友,绝不是盖的!”
“那,有没有可能,再变成现女友呢?”安婉瞬间从职业女性转变成了撒娇小女人。
“呃……”欧阳鸿飞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抽回了搭在安婉身后的手,“分分合合的,你不烦啊?再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美国了……”
“嗯,我懂,你欧阳大律师从来不吃回头草,再说,还有新的领域可以尝试嘛。”安婉的语气明显的意有所指。
“新的领域?”
安婉见欧阳鸿飞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便宠溺地一笑,伸出右手,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欧阳鸿飞的手机立刻就响起了信息铃,打开一看,他的脸顿时像是掉进了染缸。
“这是‘新沿’杂志的预审稿,本来安排明天发行。”安婉边说边站起身,吩咐秘书给诊室端进一杯咖啡。
“哼……,真是下三滥的手段。”欧阳鸿飞边划动着手机触屏翻看预审稿,边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他们的主编和我有些交情,我帮你拦下来了,不过,还是建议你,给那个陈宇再找个住处,毕竟,和他掺和着,对你的名誉……”
“你不要总是自作主张好吧!”欧阳鸿飞丝毫不掩饰对安婉的责怪,“他们说我狎/玩/娈/童,就让他们说好了,你拦得住这家,拦不住所有的报刊杂志吧!”
“可是你也不能被冤枉了也不吭声啊!”安婉忧心忡忡地坐回欧阳鸿飞的身边。
“这明显就是林玉展那个流/氓做的好事,他这么做,一是为了败坏我和陈宇的名誉,再就是想要让我动摇帮助陈宇的决心。陈宇已经很可怜了,我不能再抛弃他。总之,这件事你别管,如果再有哪个编辑想报道,就让他去报,他前脚儿报道,我后脚儿就告他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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