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直起身,他将手放进上衣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哈利本以为德拉科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去纽蒙迦德,毕竟他从头到尾都对这个行动表现出极度的抗拒。但在他们将东西收拾好离开霍格沃茨、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开始做准备时,他忽然提出要和他们一起走。
纽蒙迦德坐落于欧洲北部的一个极为寒冷偏僻的角落,四季都刮着西风,空气潮湿阴冷。他们排着队进入火车,哈利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朝窗外望去,外头已经开始下起小雨,雨滴若有若无地沾在玻璃窗上,将站头行色匆匆的人流扭曲成了红红绿绿的颜料。
德拉科坐在他旁边看着一份麻瓜报纸。哈利注意到报纸头条是一行醒目的字:西部龙卷风再度来袭,造成五十八人伤亡。他忍不住凑过去看下面的报道内容,就他猜测这恐怕并不是普通的龙卷风,而是伏地魔在故意散播恐慌。
德拉科见他感兴趣便把报纸移了一半到他面前,哈利趁机握住了他垂下的左手,不顾他的挣扎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这场龙卷风波及了十几个郡’”他低声读了出来,“‘政府相关部门正在采取紧急措施……’德拉科,这是神秘人干的吧?”
德拉科哼了一声,把报纸从他手中拿了回来:“或许吧。不过这种事比比皆是。”
他指了指右上角的一起找不到凶手的集体凶杀案,又指了指下方印着的有关约克郡发生的大型饥荒的报导。
“这些……都和神秘人有关?”
“我不清楚。但能确定的一点是,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日子。”德拉科说道,他打了个哈欠,将报纸放在一边。
“所以我们才需要加快脚步——”
“哼。”
哈利望着德拉科撇过的侧脸,他的脖子极为白皙,拉出的美好弧度也令人心驰神往。他忍不住靠过去在他的喉结上轻咬了一口,对方猛地一颤,然后转过头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脖颈。
“痛!德拉科!”
“别挑逗我,哈利。”他用指腹摸着他咬出的痕迹,几乎将那块皮肤磨红了,“安分一点,我们现在还在冷战。”
“噢,要接吻吗?”哈利扬起眉毛,将衣领往下拉了拉。
德拉科阴鸷地盯着他衣领下露出的诱人的锁骨,他一下子将他推在了座位的角落,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是你自找的。”
几个小时后火车便到站了。笛声在冰冷狭长的幽暗空间中呼啸着,紫色波浪中涌动的人头。他们彼此看不清眼神,仿佛只是一群顺着水流盲目前行的比目鱼。
哈利一行人离开火车站后便拐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路上到处走动着风化的碎石,碎石间窜出半人高的杂草,像是荒凉的稻草人在风中摇晃着。
纽蒙迦德是一座直入云霄的黑塔,坐落在大西洋海岸。哈利没有见过海,更别提夜晚的大海,那徐徐上涌的铺天盖地的黑色绸缎,月光笼罩着绸缎上光滑的褶皱。他们踏着绸缎铺成的台阶走向遥远的、藏在海雾中的高塔。
也许在夜晚与朋友们一起看海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他们谁也没有情致欣赏美景。海风吹得他们缩起了身子,拍打着沙滩的海浪发出的巨大声响在空旷的黑暗中回荡,路两侧的歪脖子树被刮得东倒西歪。
哈利戴上了帽子,却还是觉得冷。他搓了搓手掌,又塞进口袋里,缩起脖子。德拉科伸手将他拉到身边,用戴手套的手贴住他的一只耳朵。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到达纽蒙迦德的塔底。高塔周围围着高高的菱形栅栏,都已经生锈了,枯萎的爬山虎在漆黑的铁栅栏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某种浮游生物的尸体。
赫敏用几个魔咒在栅栏上砸开了一个大缺口,他们跨进了森冷肃穆的冷酷监狱。寻找高塔的入口又费了些功夫,因为纽蒙迦德的大门竟然设在地下,而地下楼层的入口又被风干的地衣和槐树根遮掩着,在夜中极难察觉。
“我觉得这儿比外面更冷了。”罗恩抱着手臂哆嗦着说道。他的声音在黑洞洞的空间中回响,而他们的脚步声也显得格外空寂瘆人。
空气中浮动着腐烂的草木味和一种许久未通风所产生的湿霉味,古怪至极。哈利借着照明咒的光芒观察着走廊两侧的囚牢,大多是空空荡荡的,细长的栅栏在墙壁上涂着影子;但也有少数几个囚牢中躺着干瘪的尸体,他们以各种不同姿态死在这里,枯槁的手、几乎剩下一层皮的脸朝着天花板或墙壁,仿佛仍想抓住什么。
赫敏在第一次看到他们时短促地尖叫了一声,罗恩连忙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们沿着肮脏而潮湿的狭长楼梯往上走,四周没有一扇窗户,朦胧的光混合着窒息般的黑暗,像是一只细长的手抓住了他们的咽喉。
格林德沃被关在最高塔的最高处,正对着月光的地方。哈利难以想象他该如何在这样森寒、寂静得可怕的地方度过无数个漫漫长夜,夜间风与海的呼号仿佛失去了魂魄的亡灵,而白昼时散漫的阳光也无法驱散那逼人的湿气,几乎叫人发疯。
德拉科紧紧拉着哈利的手,哈利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他看向他,他的鼻尖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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