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冀鹏和齐凯很快赶了过来。他们两个在谢霖这里都有股份,虽然玩票和帮忙的成分多,但还是盼着谢霖能做好。谁不想靠着有本事的人躺着赚钱呢。只是木已成舟,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谢霖打算再去做其他尝试。不过年关之前不管是机构还是个人一般都在收拢资金,这段时间再有机会的希望并不大。
或许是为了放松气氛,宋文远提起了柳南蕉的事。调侃谢霖说他的口味真是变化多端。大家纷纷燃起了八卦之心,听宋文远添油加醋地描绘看到地种种。谢霖不太高兴地起身,说我要回去补觉了。罗冀鹏一向口无遮拦,出了门还在那里大大咧咧地满嘴跑火车,说看见谢霖吃瘪太不容易,以前的都是主动上门,这个什么来路这么难搞。
谢霖冷笑说主动的有什么好玩儿,既然都是玩儿,当然越难搞的上手的才越有意思。
宋文远突然伸手拉了拉他,谢霖不耐烦地侧头:干什么?话音没落,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柳南蕉。
那一刻,仿佛有人把一桶冰对着他当头浇下。谢霖几乎一下子就慌起来。
柳南蕉慢慢走过来,看都没看谢霖身边的那些朋友。他甚至也没看谢霖。只是把袋子提起来递给他:我来还衣服。
谢霖一伸手,他就松了开。他抬起头,看向谢霖,眼神是近乎温柔的:谢谢。说完转身,衣角擦过谢霖的手心,穿过短巷,向着大马路走去。谢霖想也不想,拔脚就追,吼道:柳南蕉!
柳南蕉没有回头,他跑起来,身影飞快地没入车流。谢霖往马路上冲的时候被身后的朋友拽住,与一辆飞驰的轿车擦肩而过。那车主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抻头大骂:瘪犊子不要命了?
罗冀鹏凶狠地骂了回去。
就在这片刻间,什么都没有了。谢霖木然地想着,这下是真的完了。
无论是发短信还是打电话,那边都再也没有任何回应。谢霖连着几天去敲他宿舍的门,没有人。寒假临近,考完试的学生基本都回家了。
柳南蕉住院的事还是从学校的bbs上知道的。也是鬼使神差,他很少上bbs,那天想起来,是想从上面招个寒假能来公司做兼职的学生。帖子标题是流行的咆哮体,惊叹原来吃花生能死人。点进去看,说是海科院的一个学生在食堂吃了花生糕,入院急救。开始没弄清楚病因,学校的食堂差点背锅。谢霖手脚冰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关掉电脑的。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车上了。发帖人留了医院地址,他赶过去,正看见不少学生站在病房外面。赵一铭送走他们,恰好与谢霖目光相对。
事隔多年,他们早都不是冲动少年。但当年的芥蒂仍在,赵一铭只是冷淡地对着谢霖点了点头。谢霖再也顾不上什么骄傲和脸面:他怎么样?
睡了。赵一铭简短地说,目光仍然很警惕。谢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空手过来的。他飞奔去了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最贵的进口水果。气喘吁吁地拎上来,看见病房里赵一铭在给柳南蕉擦脸。谢霖站在门外,感觉嫉妒的痛苦在撕扯着自己。他真的不平也不甘。就算自己确实蠢到无可救药,可起码是一门心思想要柳南蕉好的。赵一铭算个什么东西。这么多年,他真的不知道柳南蕉的感情么?只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没有赵一铭,柳南蕉不至于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谢霖不知原委,但直觉赵一铭和这一切脱不掉干系。柳南蕉在天台上失魂落魄地打转的样子还在眼前。他那么痛苦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人又在哪儿呢。谢霖把水果放在柳南蕉的床头柜上,对赵一铭低声道:你出来一下。
两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在走廊对峙。谢霖直接摊牌,赵一铭吃惊不小。惊讶过了就是怀疑和抵触。他们都在怀疑柳南蕉住院的事与对方有关。谢霖毫不客气道:这么多年,他对你什么感情你真不知道?
赵一铭脸上浮现出了痛苦。他说我怎么不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办?我有喜欢的人,从小只是拿他当弟弟,亲的。你能和自己亲弟弟搞对象么?再说我也不喜欢男的。他那个事儿我去医院问过,又不是病,不能治,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通。
谢霖说你不能给他就离他远点儿,成天在他跟前晃不是祸害他么?
赵一铭也有了火气,说你才祸害。打小祸害他不够,都这么大了还不放过他。你那破大衣一万多,问谁谁也不敢洗,害他满大街找干洗店。他那天给你送完衣服回来就不对劲儿。你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谢霖被噎得没话讲。靠着墙发愣,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赵一铭发过火,也冷静了一点:反正你要是为他好,就离他远点儿吧。说起来,咱们三个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躲着你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这么说吧,我盼着他好,盼着将来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他。他太苦了。但这个人不可能是你,我头一个不同意。
谢霖说你不同意有用么?我喜欢他你管得着么?
赵一铭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你祸害过多少男男女女了?
谢霖又没话说了。他想替自己分辩一下。流言离事实差着十万八千里。他这么多年每一个床伴,都是正正经经的男女朋友。可流言传得满学校都是,已经没人理会真相。谢霖最终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进去看看他。赵一铭没拦着。
柳南蕉睡在床上,输液管的滴壶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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