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小傻子的力气还不小。”那男人捂住腿肚子,单脚跳了两下,“程哥,我看哪你还是别管他了,白眼儿狼,不识好歹。”
程空潜拍了一把那男人的背:“我还要在这看店呢,你呆这儿干嘛?还不快点回家?”
那男人笑嘻嘻:“那我回去了。程哥再会,等我以后发达了罩你。”
等那男人走后,程空潜拉着程蔚识,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大人找来,才把他拉进屋子里。
“你家住在哪?桃村?李村?
“还是梅村?”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程空潜一股脑儿甩出了许多问题,对面的小娃娃就只是拘谨地站在那里,睁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他。
“我看你身上穿着衣服,虽然脏点,但几乎没有哪里破损,和外面讨饭的小孩不一样。既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明天带你去派出所吧……”
有那样一个妈妈,程蔚识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看到警察叔叔就跑”,更别提去派出所了。所以,在第二天早上,当程空潜准备带小破孩出门的时候,程蔚识死命扒在门框上,就是不走。
程空潜这不拽还好,一拽就从程蔚识身上抹下一秃噜泥来。
“天哪,原来你不是这么黑的。”程空潜大叫一声,走到水管前洗手,“脏死了,快去洗澡,店铺后头有淋浴喷头。”
程蔚识被对方说得脸一热,点了点头,赶紧跑到后面的喷头下面洗澡。那时早已入秋,气温降了下来,可惜流出来的水却一点儿也不热。程蔚识为了不被外面那个男人嫌弃,便洗得久了些。
洗到大腿一个位置的时候,那里的泥怎么都抠不掉,后来程蔚识才想起来,这里原来是一个胎记。
小孩儿的身体最经不起折腾,暮秋时期洗了个冷水澡,晚上就发起了烧。
他妈以前都没让他洗过冷水澡。
程空潜最不会照顾小孩子,程蔚识的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灾难。这小孩儿直接吐了他一床。
程空潜手足无措地换了一床被子和床单,刚拿了退烧药和一杯热水进来,就听见这小孩儿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不对劲儿。
程空潜凑上前去问他:“你刚刚打喷嚏的时候,嗓子好像出声了,出了很大一声。”
小孩儿红着眼睛。
程空潜面色严肃起来:“其实你能说话。”
程蔚识赶紧摇头,指了指嗓子,张大嘴巴,做了一个“啊”的动作。
对方看他这张惊恐的脸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眸中剑拔弩张的情绪瞬间缓和下来:“那你是为什么不能说话呢?还是你原先会说话,后来突发意外,就失声了?”
程蔚识没想到这个大人这么会猜,一猜一个准儿,他连忙点头,眼睛笑眯眯的,似乎忘了自己正发着烧,还吐了别人一床。
程空潜又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就因为这个原因……你爹妈就不要你了,是不是?”
程蔚识继续点头,嘴角却耷拉下来,眼神郁闷又悲伤。
“真不是东西。”程空潜骂了一声,又朝地上啐了一口,“那就算我帮你找到爹妈也没用了,他们肯定还是会想方设法把你丢掉。这样吧,你先在我这儿住两天,我帮你想办法,问问有没有人想要收养你。”
不知道为什么,程空潜总觉得他和这个小孩特别有眼缘,一见到他就觉得在哪儿见过,有一股莫名的亲密感熟悉感。
几年前,得知女友变妓|女后,程空潜心灰意冷,也不出去打工了。他搬出桃村,在李村开了一家盗版碟店,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每天看看碟,卖卖片,连找女朋友的念想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无缘嫁娶了。
原本他还有二条和他一起开店——也就是上次和他说路边有个小孩儿的那个男人。谁知二条突然说要和他表哥一起出去打工,要辞职。这下,又只剩下程空潜一个人。
程空潜孤零零地在李村卖碟,第一次感到人生那么孤独无助。程蔚识发烧的那天晚上,他坐在淋浴喷头下面喝闷酒,喝得酒气冲天,最后就这么直接靠在角落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空潜竟然发现旁边的床铺被叠得整整齐齐,床上本该躺着的人影也已经不见,他赶紧跑了出去,没想到原本混乱不堪的店铺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特别亮堂。程空潜正愁等二条走后是不是要再招个伙伴,可当他看到光亮整洁的店面的那一霎那,突然觉得不需要了。
程空潜发现程蔚识正站在板凳上,够着旁边的水管,洗他昨晚吐的那床被罩和床单。
看着这小孩儿洗东西时专注认真的眼神,程空潜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对一个陌生小孩儿萌生出这么多的亲切感。
他走到小孩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总得有个称呼,是不是?”
这次程蔚识没有真正沉默,他抬起头来,对着程空潜做了两个夸张的口型。
还露出两颗掉了牙齿的洞来。
程空潜转了转眼珠:“卫士……?你姓卫?韦?魏?”
程蔚识摇头。
“那你会写字吗?”
程蔚识再次摇头。
那个时候,他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同龄的小孩都去上学了,只有他一人猫在家里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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