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我话已传到,先行一步。”二师兄没注意我的变化,只是双手抱拳,向我行了个礼后想撒腿就跑。
“慢着!”我叫住他,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决心,“我和你一起去找师父。”
“但是师妹,”这木头竟然还没忘记我的任务,“厨房里的耗子……”真是不知道刚刚还只顾着躲鬼的人怎么还有脸提这个。
“如果你认为我和你拉了这么久的家常之后,它还呆在那等着被抓,那二师兄你就去抓吧。”我没好气地说完,穿过厨房前的院子朝正厅走去。
“慢着!”这次轮到二师兄叫住我,“哎,二师兄我和你一起去找师父吧。”明明就怕鬼,还装作愿共我赴生死,脸皮有够厚啊。
路上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二师兄装出轻松的语气安慰道,“师妹你别担心,师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追究那么多的。”说得轻巧,估计他心里早已经抱着“这个师妹铁定要被师父骂死”的念头了吧。
我没答理他,只顾着低头准备一会儿要应付师父的对白。
“师父是个很和蔼的人,不会把你怎样的,”二师兄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我忽略,一直在念,“而且那盆兰花也没怎样,我看过了,挺好的。你放心吧,只要和师父撒撒娇,一切都会没事的……”
很快,我和二师兄就站在了正厅门口。抬头一看,一个月没见的师父正坐在上好的楠木椅上,脸色发青。站在一旁的大师兄没什么表情,还是往常那酷酷的样子。异常严肃的气氛,不就一盆兰花嘛,用不用这样。哎,死就死吧。我耷拉着脸慢吞吞地走到厅中,跪下来小声说了句“徒儿见过师父”。
师父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口颤声问,“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师父脸上抽搐的肌肉,又往他指的那团异物看去。只见在一个表面布满了灰的上好青瓷花盆里,除了插着支缠了几丝已经枯死的叶茎的竹条便什么也没有,我的脸色也跟着师父发青。二师兄,这就是你所说的那盆“没怎样”的兰花吗?!
[3楼]楼主:虎头猫面 发表时间:2010-06-04 01:22:09
【 2 】
“师父,您就饶了师妹吧,”二师兄双手抱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插嘴道,“刚刚我还见师妹大半夜地在厨房抓耗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喂喂喂,像木头一样连说句话都要口吃的家伙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果然,似被点燃的爆竹,师父听了二师兄的话后干脆站起来大喝,“你别替她求情!抓耗子?我看你是去那里偷吃的吧!”老头你火眼金睛啊!
“师父不要这样看师妹,刚刚……”完全在状况外的二师兄竟然还要给我添油加醋。
“刚刚刚刚,我只看到我刚买的兰花成了一堆废渣!!”明明就某个病人送的,还好意思说。
“可是师父,师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再说,我要罚她的心意已决。”
“师父,你要罚的话连徒儿也罚了吧!”
“徒儿,你!!”
现在是怎样,他们是要撇下我这个当事人,两师徒上演“师兄为师妹向师父求情”的感人戏码吗?为了不让形式恶化到师父要杀了我的地步,我忙止住二师兄,低头一副任君要打要杀全不还手的样,说,“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
“哎,”见我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师父叹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你说你,师父为了方便你在这个男人居多的药馆里出入,从小让你作男儿的打扮,谁知你还真的如男儿般放肆撒野,真是气死为师,我看你还是穿回你的女儿装……”
“好啊好啊,”听了师父这番话,我立即两眼放光,“师父您就让我穿回女儿装吧。”
从小就被束缚在平平板板的男装下的我,早已经抱怨声不断。看着隔壁的小花每天穿着可爱的花裙子在街上晃来晃去,我暗自妒火中烧,凭什么啊,明明都是女的,为什么我就要从小扮成个男的,夹在一群大老粗中间活了十八年??而且还要老被那些知道内情的人笑作成男人婆,真是有够难受。
谁知师父见我那么期待,又站起来喝道:“你想得倒美!”啧啧,尽为了增加气势,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老这么一坐一站会闪到腰。
“阿成,不是为师不让你穿女儿装,你也知道在药馆里一个女孩子家是多不方便。”师父见我不敢反驳,便又压低声对我说道。
我姓成,名若兮,阿成是师父对我的称呼。不知师父是有意还是无意,本来挺少女的名字,硬让师父叫成像是码头某个扛包的工人一样,阿成阿成十八年就这么叫过来了。每次师父一叫我,我都觉得其实我就是个男的。可我又不得反驳,只能俗辣地在背后让其他师兄绝对不能喊我阿成不然我大开杀戒才暗暗出了口气。
“阿成,想当年你师父我在药馆门口捡到一个冻得浑身发抖的婴儿,也就是你,我当时是多么地心疼你啊,那时候……”又来了,师父又开始念我,每次我惹了什么祸,师父就会从“阿成,想当年”开始念,念到“你直至现在还是没出息”为止。但从前几年开始,师父要念到“我看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才肯罢休,难道这就是一个人开始衰老的症状吗。
我开始放空。
过了一会儿,听师父才进行到一半,我茫然地瞥了瞥跪在身旁的二师兄,他虽然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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