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也好畏惧也罢,总之他要让那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并非天/衣无缝。
他们有各自的软肋,假如互不干涉,那便一直相安无事下去,假如他胆敢再次打上伊藤的主意,那长泽一定会加倍奉还。
出了酒吧,一直跟在身后的青叶终于开口,“长泽先生,您做事的时候也该为自己多考虑,今天我若没有及时赶到,恐怕……”
“呐,青叶,”长泽打断了他的话,“假如我不再是相沢组的人,你是不是也就没有了这样做的理由?”
经过今天这一出,相沢正彦虽短期内不敢轻举妄动,但以那人一贯的个性,之后指不定会加快脚步地对付他。冲突,也许是在所难免了,虚张声势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所以长泽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与之对抗的筹码。
说实话,长泽没有十足的把握同他正面交锋,毕竟对方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若是还未找到证据就被驱逐,那他接下来的处境将会糟糕透了,甚至还有可能连累伊藤。
长泽从来不会怀疑青叶的忠心,但这家伙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若他失去了若头甚至相沢组员的身份,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青叶看了看长泽,思考良久,最终道:“长泽先生对于我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长泽他们离开后,相沢正彦也走出了吧台。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小子……”
他脸上第一次有了焦躁的模样,明明这些事都处理得很干净,可为什么还是被对方找到了蛛丝马迹?
“罗卡定律……”森口在一旁轻声念叨,“其实刚才的情况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只是不愿意让你冒这个险。
相沢正彦烦躁地摆手,“他不会开枪的,那家伙,只是想让我明白‘他什么都知道’。”
“那你认为他真的都知道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他至少调查出了你的身份……你别忘了他最后问的那句话。”
“所以他猜到了你是我的spy?”
“我想是这样……真棘手呢,这在我们的圈子里是个大忌。”
所谓spy,指的是卧/底警/察的线人。警/方通过线人获取情报,使黑/道组织的发展在掌控之中。但有时为了维系这层信赖,卧/底警/察也要提供那么些不太重要,对当事人却很关键的情报。
这是一种游走在黑白两道边缘的互惠互利关系,酬劳可以是情报,可以是金钱,甚至还有可能是肉/体。
因为有了这样的交易,所以警/察不再是单纯的警/察,黑/道也不再只是黑/道。
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通常会在这段关系里迷失自我。
不仅如此,在东窗事发那一刻,双方往往都难以得到背后组织的庇佑,毕竟他们都是棋子跟背叛者。
“怎么办,我们要完蛋了喔。”
相沢正彦走到森口的跟前,平展双臂,似乎想让对方替自己脱下这身廉价的制服。
森口笑了笑,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托起相沢的腰部和大腿就将他抱到了吧台上。
“我才不信你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他低头轻吮对方的脖颈,这一动作对身下人来说显然也很享受。
“嗯,说得没错,我呀,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呢。”
“这回投放饲料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低沉的嗓音里深藏的是竭力克制的情/欲。
“因为……你及时地保护了我啊……”
相沢抬手抚上那人面颊,眼神愈发迷离。他仰头亲吻那有些干燥的双唇,深情而虔诚。
能够在这条急剧风险的道路上走多远,能否在暴/露的时候全身而退,这从来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之内。
因为自约定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注定没有了明天。
中岛躺在病床上,思绪前所未有的混乱。他的脑袋和胳膊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麻醉药效也在持续地作用,可心头那没由来的疼痛却怎么也抑制不了。
事故发生后相关人员陆续赶来医院,系长责备他做事不顾后果,交通部长埋怨他折损了公务用车,而搜查一课的人脸上甚至还露出发现大案时的惊喜——那么多的断肢残臂,的确该作为重大犯/罪案件来处理。
法医根据骨骼初步判断,厢式车内的断臂大多属于亚裔,而它们在被抛弃之前就已经过高温处理,所以很有可能无法提取到dna,难以推断那些死者的身份。
在场唯一清楚事情原委的人是中岛,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那是属于独一无二的文身图案,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考虑到中岛的身体状况,笔录工作也只是简单开展。对于车内的东西他只字不提,只说是无意追查被盗车辆而碰巧撞见了这一幕。上级见他如此玩命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特批长假,权当养伤。
在度过两天观察期后,中岛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中。明明离开的时间没有很长,可屋内竟也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如果在的话,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一想到这里,中岛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落泪。他蜷缩在墙角掩面而泣,光是极力抑制哭声就已头痛欲裂,更何况是失去了心爱的人?
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让中岛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脆弱。
他想起了许多陈年旧事。
从小到大,他屡屡因为过剩的正义感而被人讨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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