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表妹就如同一株柔蔓,牢牢依附于端王这棵大树之上。大树往哪里长,柔蔓就往哪里跟。
崔渚昨日对宜安表妹心生怀疑,但是今日看来,无论表妹身上有什么可疑之处,根源恐怕还是出在端王身上。
就说端王身发红疹不能接待崔渚这一条,很有可能也是假话。崔渚揣测大约是端王不愿意见他,宜安表妹才随口扯谎糊弄他罢。
至于端王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崔渚稍稍一想就能想到很多原因:或许是殿下怪罪崔渚在接风宴上扫了大家兴致,所以故意冷落他;亦或者是殿下从来不把崔渚当作自己的亲信,只因母亲要求,才勉强点头让他入住王府中。
当然,无论幸原公子再怎么聪明绝顶心思剔透,他也想不到真实原因会是什么了。
崔渚也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到端王愿意接待他的那一日,他一定要同端王好好说说为人处世的道德道理,可不能再让端王随心所欲任性妄为下去了。
那厢李衍编完了一通瞎话,便怯怯地瞧崔渚的严肃神态,问:“雁洲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崔渚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温和地说:“没什么。”
李衍却是怕了,双手抱住崔渚的胳膊,怯生生地问:“雁洲哥哥,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告诉我罢,好么?”
见李衍这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李衍更是认定宜安妹妹在王府里没有任何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也难怪她会被端王引诱着误入歧途了。
就连宜安妹妹先前嚣张跋扈颐气指使,此时看在崔渚眼里,也只是她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表现了。
崔渚于是对宜安更生怜惜,道:“宜安妹妹,若是你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儿,都可以到洗竹苑来同哥哥说。对了,我昨日见到你在欺负端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这么做了。”
“阿?我欺负李世荣?”李衍呆了呆,忙辩解,“我揪他耳朵只是在与他玩闹,并不是在欺负他呀。”
崔渚好言劝导宜安妹妹:“你觉得是在玩闹,但人家未必觉得有趣。侍卫也是人,你揪他的耳朵,他也会痛、也会哭、也会伤心难过。佛曰众生平等,这句话的意思是……”
这边,崔渚苦口婆心地劝着李衍众生平等的道理;那边,李衍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他愣愣地瞧表哥清俊的面容,只觉得在这日光与青竹映衬之中,幸原公子周身散发出了万丈佛光,令人双膝发软就要下跪参拜。
于是,李衍拿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痴望着崔渚,眼神中透露出了万分崇拜,薄唇微分,喃喃地说:“雁洲哥哥,你竟然能喋喋不休地讲这么多大道理,真不愧是幸原公子!”
崔渚愣了一愣,接着哭笑不得地说:“原来我讲了这么多话,在你耳中竟是喋喋不休。”
崔渚虽然脾气温柔,但若是被人说了一句“喋喋不休”,搁在平时他也不会再纠缠下去了。但是对上这宜安表妹,他却无法轻易放过她。
见表妹仰着一张清丽小脸,崇拜又仰慕地看着自己,崔渚心中一动,忽道:“人们都说身体力行,既然讲道理对你没用,那么我就用行动来教你罢。”
说罢,崔渚便抬手拨开李衍颊边乌发,接着两指捏住李衍的耳垂,再用指腹轻轻揉了揉那处嫩/肉,口中还说:“妹妹,请你为那名侍卫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你这样被人欺负了,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羞臊?你还觉得这是在玩闹么?”
而李衍哪里还听得到崔渚在说什么!
崔渚的手一碰上李衍的耳垂,李衍就浑身一颤,全身气血都急速涌上了被崔渚揉弄的柔软之处。
原来被金刚罗汉收服的感觉竟会如此玄妙,短短一瞬竟如同一生般漫长,李衍只觉魂魄离体飞入了虚空,飘飘然不知所踪……
崔渚信手揉弄着李衍的耳垂,忽见李衍的耳朵、脸颊、脖子全都红透了。
洗竹苑内清净无人,远方云海漫漫,近处竹影摇摇,而宜安一袭蓝裙垂首默立。
她平时明明活泼又娇蛮,崔渚如此欺负她,按照她原本的性格肯定是要愠怒或反抗的,但此时她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脸红如霞顺服承受。
平常总是暴躁娇蛮的女子若是偶然露出了温顺神态,倒是更让人欲罢不能。
幸原公子愣愣地望着自家表妹,只觉得一颗玲珑心如同春水般温柔融化,胸中那副小妹居室图更是灵动活现,梦中虚影眼看着就要与眼前真人重合在一起……
这时,一阵清风莫名吹过,吹得竹林细枝簌簌作响,如同一记警钟,恍然将崔渚拉回了现实。
崔渚回过神来,再看自己放在表妹耳朵上的手,只觉悚然一惊!
饶是端王再怎么对宜安轻慢随意,她到底也是端王屋里的人,我怎么能一时犯楞摸了端王的情人?
于是崔渚猛地抽回手,轻咳几声,道:“雁洲失礼了,还请妹妹莫怪。”
李衍脸红羞臊地低下了头,一边儿用细嫩指尖绞着发梢儿,一边粗声粗气地说:“你、你……”
不管宜安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崔渚都是不敢听的。
只怕自己再多听她说一句,或者再多看她一眼,事态就再也无法控制了。
崔渚忙打断李衍的话,急匆匆地说:“对了,妹妹不是来取账簿的么?我已经查完了总账,还写了十条经营节约开源节流的法子,这就给你取去。”
接着不待李衍说话,崔渚便转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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