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奉劝你一句,你如今想做的事是注定失败的。”
“他很喜欢你。”埃德迦又说了一遍,语气陡然变换,“所以,他不可能放过你。”
“我倒有一个建议。”他将手肘枕上桌面,有意离他近了一分,“你不如试试更稳妥的方法?”
伊莱恩蹙起眉,疑惑道:“更稳妥的?”
“比如遵循诅咒的规则,爱上他,或是,让他完全爱上你?”埃德迦循循善诱。
伊莱恩瞥了他一眼,嗫嚅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他明明鼓起勇气亲了迪伦两次,可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说什么?”埃德迦一时没听清。
“我是说,”伊莱恩抬起脸,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倍,“荒谬至极!”
“爱情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突然而然地降临,或许上一秒我还视你为路边的草芥灰尘,下一秒就自你的双眼堕入了黏腻缠绵的爱河之中。”
“他可能不需要一百年,只需一天、一分钟就遇到了所爱之人,也可能不止一百年、甚至一千年一万年都等不到这个人!”
“这个所谓的诅咒……在童话故事里也就算了,把它实施到现实里来的人,根本是一个不懂爱情为何物的自大的傻瓜!”
空气静默了一瞬。
伊莱恩盯着对面的人将脸埋入手臂后开始不住颤抖的双肩,神色古怪,“你在做什么?”
“哈哈哈……”一连串笑声止不住地泄露出来,埃德迦摆了摆手,“对……对不起,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位会得到这样的评价……还是从您的口中。”
伊莱恩拧紧了眉心,还是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咳,”埃德迦及时收敛容色,郑重道,“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肖,你说呢?”
被点名的人用力点了点头,以他浸淫过诸多爱情秘籍的经验来说,伊莱恩说的这番话完全可以被奉为圣经了。这个人……有点厉害呢。
“可我没有猜错的话,原谅我冒犯了,公主殿下也不曾谈过恋爱吧?”
伊莱恩的一张脸微微泛红,支吾道:“我……我看过莎士比亚!”
埃德迦又笑了,“公主殿下真是可爱,难怪公爵会喜欢……”
在肖和伊莱恩同时恼怒前他再一次扭转了话题,“其实,我还有一个称得上稳妥的意见。”
“嗯?”
他启了启唇,一句话不过三个字,说得迅速而平淡:“杀了他。”
沉默再一次笼罩了这个空间,埃德迦对上对面那张写满了困惑和错愕的脸,只是扯动唇角笑了笑,“上一次的故事,公主回去后没有想过迪lún_gōng爵的结局吗?”
“我……”他的目光在闪烁,游移不定。
“那由我来告诉你这个残酷的结局吧。”
他沉声说道:“他死了。”
“后来活下来的,不是他。”
“那……是一个魔鬼。”
“有人相信他能够被感化,所以他在百年前没有被杀死,可如果他没有被感化,你当然可以……”
伊莱恩冷冷截断了他:“你在说什么?”
埃德迦还是会看脸色的,立即闭嘴了。
再一次挑起话题的反而是对方,伊莱恩揭过那一页,彷佛刚才什么也没听到,他问了一个问题:“为何到今天这七座塔都消失了?一点痕迹也不留。”
埃德迦反问:“您以为呢?”
“这……又不像是人类的手笔了。”
埃德迦忍不住感叹起来:“聪明的学生真是让人省心,又毫无成就感。”
顿了顿,他说道:“是因为神明再临了……”
“他只需一抬手,六座塔都拔地而起,米粒般纳入他的掌中。”
“再后来,七座塔俱坍塌了,他肃清了这个世界。”
“于是后来的人称他为圣子。”
埃德迦的目光飘远了,像是随之重返了久远前那段撼动整个大陆的历史。
伊莱恩问:“你见过他吗?”
埃德迦掀起眼睫去看他。
伊莱恩说出了那个称谓:“圣子……”
埃德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来忽然笑了,“我见过,还不止一次。”
在离开前伊莱恩走到门口,他掀开门帘,室外有灿金的阳光洒落了一半进来,他又回过头看埃德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请说。”
“槲寄生日报上的卡片,我看到了……是你画的吗?”
埃德迦眯起眼睛去看他,然而因为伊莱恩的脸逆着光,他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埃德迦一颔首,“是我。”
他听到他笑了一声,“埃德迦先生真是多才多艺。”
话音渐渐消散,门口已空无一人。
埃德迦轻叹了一口气,阖上了眼,“他不会再来了。”
“他生气了。”肖走了过来,抬腿坐上扶手,身子靠住了他的,俯身在他耳畔低语,“谁叫你教唆他去杀自己的男朋友?”
“哈,明明是……算了。”埃德迦感到了麻烦,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怎么到头来我被安排的角色是拆散有情人的大反派吗?”
“不能算了,他不愿意杀他,到了必要的时候……怎么办?”到这个时候更能看清形势的反而是肖这个旁观者了。
他发出了警告:“那样的历史没有谁想再经历一次。”
“是啊……怎么办呢?”埃德迦睁开眼,猛地站起身走进帐篷深处那些巨大的书架间,盯上了摆在其中的一个沙漏。
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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