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常常拥抱著对方,轻轻抚摸彼此,熟记对方身体的线条,品味贴著对方身躯的感觉,他们就像牛奶和咖啡、泡菜和臭豆腐,完美的合而为一,成为彼此的一部分,从今以後,无论对方走到哪里,都在彼此的血肉中。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陈海天很喜欢像雨天般蜷缩,依偎在庄雪身边,让庄雪玩他的手指,低声对庄雪说一些琐事,说他只想活到二十七岁,说外公做的纸糊作品细致精美,说他的大学生活。
他也喜欢抚摸著庄雪卷曲的头发,让发尾搔著他的脸,听庄雪说童年和国外生活的趣事,还有在小三就学会做泡菜和炸臭豆腐的民间传奇;他们说各自的过去,却从不翻捡两人在彩虹梦时的往事,那些不曾明说、却心里有数的事,说出来都是多馀。
他们为新到来的感情状态订下三不一没有的相处公约。
不送没用的礼物,例如花,要送就送花椰菜,至少可以吃。
不过无聊的节日,例如情人节,要过就过佛祖诞辰,至少有保佑。
不煮奇怪的食物,这项严格来说是针对陈海天。
没有隐暪。
没有隐暪不代表把自己的身家过去都交待清楚,而是一种实话实说的相处方式,不论是想自己独处、觉得对方做的菜难吃、在路上看到帅哥因此心漏跳一拍,都可以实话实说,因为陈海天要的不是激情,而是安稳踏实和亲密。
庄雪则更加实际地提出生活杂费的分摊方法,因为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到网路和电视宽频,无一不是钱,钱是很现实的事,如果他们打算纠缠一辈子,最好现在就认清现实。
庄雪甚至坚持以後喝店里的饮料时要付钱,这是陈海天的生意,有成本考量,当朋友时不用算清楚的事,在一起之後反而要算清楚,最後他们决定在生活杂费里拨出一笔费用买咖啡豆和茶叶,将营业用的和私人用的分开。
陈海天觉得凡事考虑周详的庄雪,很浪漫。
生在这个时代的人,对感情的态度都是倾斜的,如果想要一起走下去,就要肩靠著肩,用同样倾斜的角度看风景,只要他们拥有外人无法理解的幸福,就不必介意外人如何看待姿态歪斜的他们。
时序进入九月後,所有的事都慢慢的向前推动。
陈海天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动,每天下午两点开门,炒咖啡豆、卖咖啡豆、煮咖啡、做饮料、听音乐;六点半吃晚餐,他下厨做西餐或庄雪做中餐,有时叫外卖,晚上十点半关门。
店里始终不曾门庭若市,会进门的不是常客就是熟客,偶尔有几只误入的路人,不过新的客人还是缓慢增加,写的、玩音乐的、写程式的……这些人把这里当成秘密的栖息地,轻声细语,厚道友善,不在店里拍照,然後到网路上用美食达人之姿自以为是的评分。
他愈来愈明白,店是斜角巷,有自己的想法,会选择自己想要的客人,於是他默默的开店,默默的守门。
庄雪的生活也很固定,念书、装咖啡豆、偶尔去城南上课时顺便送货给合作店家、和陈海天过补票人生。
他们大多数时间,生活在一、二楼,三楼客房则当成庄雪的书房,因为即使再亲近,他们仍然需要有独处的时间和空间。
武大郎只在月初出现过一次,满脸幸福的来买咖啡豆,「我不知道小诚喜欢哪种豆子,可以把所有的豆子都给我一些吗?周末我要煮咖哩鸡给他吃,顺便煮给他喝。」
於是陈海天做著四分之一磅的特别包装,一边听武大郎报告上周去北京出差时和小諴碰面的事。
「总共十八种豆子,还有五种我调的混豆,」陈海天把所有咖啡豆装在纸袋里递给武大郎,「看小诚喜欢哪种,以後可以叫庄雪带过去,比较近。」虽然他看武大郎还算顺眼,但是是属於无话可说的顺眼,如果能透过庄雪拿咖啡豆,他反而落的轻松。
等武大郎离开後,他去翻了月历,再度证实他的猜测,根据武大郎说的日期,他们在北京见面的那天刚好是中元节,普渡的好日子。
武大郎恐怕拿自己当祭品了,才会在隔天得到好的回应。陈海天心想,然後再度为武大郎默哀三秒。
秋天静静加深,终於到了庄雪最期待的蛋黄酥节,母亲在中秋节前夕带了陈海天吩咐的酱汁回到台湾,他很正式的在咖啡馆里把庄雪介绍给母亲,而庄雪的确是长辈杀手,三个人不时沉浸在愉快的笑声中,饭後,母亲对庄雪说:「下次跟海天一起到东京来玩。」
庄雪理所当然地过了母亲这关,现在唯一对庄雪有意见的就是雨天。
中秋节当天,他和母亲到中坜,抱回外公做的蛋黄酥,那家他想带庄雪来看的咖啡馆,屋外藤蔓依旧,屋内却不再有墙上的诗。他有些可惜,可是他有自己的一场雪了,所以没有太多遗憾。
回台北时,母亲在火车上和他聊起,「你知道为什麽我会说上一个不对吗?」
「上一个人太感性了。」陈海天手里拎著一大包蛋黄酥,看著车窗外的风景,「就算他没爱上别人,我们也撑不了多久,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受不了我。」
梁美莉说过他有理性控制的问题,那是能载他亦能覆他的汪洋,在太过感性的人眼里,他的不留馀地令人心寒,唯有和他同样的人,才能感受到他不曾说出口的人性。
他和庄雪很像,却又完全相反,他是理性的思考、感性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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