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见到他,你能够判断?”
“能。”
无论是进行否定还是肯定,赛哈依都回答得很坚决。在缔约的力量下,如果克里夫命令他诚实,他就不可能说谎。
“好。那么我们就和布雷恩先生交流一下。”克里夫站起身,抓着赛哈依的胳膊将他一起拉起来,转身走向保龄球馆角落里的小门,随行的几个血族也一起跟了上去。切尔纳几步赶到他们前面,拦住克里夫:“我想先单独和亚修谈谈。”
“有必要吗?”
“对我来说有。”
克里夫想了想:“如果你们单独谈话,也许布雷恩先生会兴高采烈地命令你出来继续替他杀戮。我可不希望给他这个机会。”
“他不会。如果他需要我来战斗,他就不会把我留在车子里了。”
这解释对其他血族而言也许有些苍白,从表情看,他们并不完全相信。切尔纳攥了攥拳,盯着克里夫的双眼:“再说了,就算他没有给我命令,现在我也完全可以出手杀了你。但是我没有。”
克里夫嗤笑了一下:“你未免太过自信了。确实,你是善战的血秘偶,血裔位阶还在我之上,而且你还使用过大量的魔女血……我真的很可能会死在你手下。但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领地,而这里的其他血族都忠于我。”
“我一点都不自信,”切尔纳平静地说,“我只是不在乎而已。有一件事赛哈依说得对——我会为保护亚修而做任何事,只要他能活下去,即使我被你们杀死也无所谓。而如果亚修死了,我就会失去行动能力,那时我也只能任由你们处置……既然结局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那么如果我想杀你,我当然可以随时动手。反正我不介意去死,你们呢?”
克里夫瞪了他一会儿,终于移开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切尔纳绕开他,迫不及待地去扭开了门把。房间很小,基本只能放下一张床,亚修躺在床上,右手被拷在床头,左臂上固定着简易的夹板,似乎仍在昏睡之中。切尔纳关好门,靠在门上,虽然不用呼吸,他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才走过去,坐在亚修身边。
亚修的脸上有些擦伤和淤痕,贴身的t恤上更是血迹斑斑。他身上的伤口都被简单包扎过,但纱布下有的地方还有些轻微渗血,过浓的血腥味让会让血族难以保持专注,切尔纳也是一样,但他已经习惯了面对血和伤口,对他来说,摒开这些干扰并不算难。
他轻轻触摸亚修的脖颈,闭上眼,感觉他的体温和心跳……他的心率问题不大,但因为失血太多而有些体温偏低,可是除了毯子之外,这里也并没有什么能帮他保持体温的东西。
“该死……我本来想握一下你的手,结果我的手一只都动不了。”
听到这句话,切尔纳立刻睁开眼。亚修醒了,他对切尔纳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眼角却因为伤口的疼痛而不时抽动。
亚修深呼吸了几次,尽可能让声音稳定些,至少别听起来太过虚弱:“切尔纳,我就不问你是怎么来的了……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我身上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切尔纳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你……你还是别说话了……”
亚修吃力地笑起来:“应该是那些血族同意你进来的吧……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你不让我说话,我们谈什么?”
切尔纳抓了抓头发,暗暗埋怨自己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还是这么迟钝。亚修又笑了笑:“总之,你有什么发现吗?”
“赛哈依有个关于我们的计划,”切尔纳简单概括说,“他希望能让你出点危险,这样我就会为了你而杀死那些血族。”
亚修叹气:“我隐约猜到了一点。但是好像……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亚修,你怎么了?昨天夜里你还很正常……”说到一半,切尔纳突然回想起,也许昨天亚修并不能算还正常……从打算离开山杨城起他就不太对劲了,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急躁模样,不对任何人详细解释,一路上他的情绪也是时好时坏,他会突然焦躁起来,让人措手不及,过一阵子他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还非常冷静地说什么“我没有权力去审判”……
“我是午后到这里的,”亚修说,看来他的记忆很正常,意识从未中断,“我知道你还在休眠,也记得我们说好了要等傍晚一起行动,但是那时……我没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觉,我只一心想着要立刻到这里来,不能被任何事耽搁,我不能等你,也无法忍受和那些血族谈话,我只想杀了他们……”
他缓了缓,继续说:“杀意总得有理由。现在我是明白,但当时我真的没法停下来……我没有失忆,也没有半点身体被控制的感觉,我完全能回忆起当时的一切……”
“这不是你……肯定是什么法术,”切尔纳说,“但是刚才我们问了赛哈依……他说他没有对你施法。是克里夫问他的,他没法撒谎。”
“是啊,这一点也很奇怪,”亚修望着天花板,眯起眼思索着,“如果真的是他对我施法,那他的动机和目的就都很奇怪了。他想以我的生命为威胁,让你不得不战斗,那他就应该保证我们两个同时出现……他为什么要让我急不可耐地一个人跑过来?万一我直接被克里夫杀掉了,那你也就完全不能行动了,那时,赛哈依的目的还怎么达成?”
第80章
切尔纳听不进去太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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