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问你家大人对它做了什么!”巫即的话中已难掩怒气。倏然站起,双掌一拍,有人自暗处现身,将在场所有人都围困当中。
其实巫抵想的没错,巫即原本并没有什么实打实的证据,不过是直觉势头不对,放任这样下去得出大乱子,匆匆忙忙地拿着还不够成熟的内容,宁可打草惊蛇,也要将巫抵一行弄回去再说。不论如何,关起门来清算总比当着宿敌的面闹开强。
到了丈夫国后,他隐约察觉到神血能力者的失踪一定与巫咸国脱不开关系,私底下追查了几条线,却始终没有得到有力的线索。对上巫抵时,他是做好了这十巫之首的位置不要,把巫盼或巫礼推上去继续牵制巫抵的。
然而就在节骨眼上,夏公主的暗卫送来了两个药瓶和一封信。
信上的字有些潦草,某些恨不能凌空飞起来,完全可以想象到写信人的余怒未平,却又以一种别别扭扭的口吻凶巴巴地交代诸如“你家那些个不省心的,也要小心悠着点,否则被人弄死了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之类,可以看到一种别样的关心。对于自己新认识的这些朋友,巫即微微笑了笑,又在看到两个药瓶时,转为严肃。
智的信里所说之事,简直超过了他最大胆的想象,若是真的,那悍然做出这种事的巫抵,简直几近疯狂了。
情感上的第一反应,是不愿相信。然而这种事,不能有个万一。巫即以茶水一试,四人喝下了智配的药,三人无事,最新跟着巫抵的人变成了一只神智全无的妖兽。
巫即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若幽真如信中所说,是一只爱撒娇弄痴的大猴子……那简直是把丈夫国往死里得罪!
该劝的已经劝过,该给机会也给了,这会儿动上了手,就完全不必再手软。巫即神色一厉,举手一示意,事先布好的阵立即启动。
这阵法可谓煞费苦心。为了不让同是高手且疑心极重的巫抵看出端倪,特地以他国地盘防人偷听为名,布下了三重防窥探的阵,每个阵都稍稍动了一点点手脚,并不影响用途,非布阵人也不容易注意到些微的不对劲,但关键时刻一打乱,就是个天罗地网。
这还是巫彭最新从上古岩画以及古鼎上的片言只语中推敲琢磨出来的成果,没有任何人见识过它的威力。
巫即装聋作痴多年,头一回冲着十巫中最猖狂的一人,亮了剑。
面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巫抵手下,他到也没简单粗暴一股脑儿拿下,而是将袖袋中一个粗糙些的瓶子取出,光明正大地舀了一盆水,倒入药,忽而沿着某处一泼。
水流并没有四下漫开去,而是随着蓝莹莹的阵规律地流动开来,直接在阵中所有人头顶下了一阵毛毛雨,连巫抵和巫即头顶也不例外。
巫即和他身后的人没有任何变化,巫抵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也没有变化,几个不忿质问的人也没有变化,却有几个从一开始便一声不吭扣着武器站在角落的人,当场就发出了高低不同的嚎叫声,趴在了地上,纷纷变了形。
知情的巫抵手下面如死灰,不知情的吓得不轻,纷纷避让开来。
这些或大或小的妖兽无一例外,比正常情况下凶悍得多,嘶吼着想要攻击人,却被蓝色的阵法束缚当场,依旧张牙舞爪地想要将近处能触碰到的一切毁坏。突出的双目,嘴角贪婪的涎水,肮脏不堪的皮毛……完全没有寻常山间自由来去的妖兽的漂亮灵动模样。
“巫抵大人近来大肆扩大随侍,据说都是些灵力或勇力过人之辈,原本整个灵山都为大人招到了那么多俊杰而高兴,只是这一出……大人能解释一下吗?”巫即逼近巫抵,显然怒极,“所有沾染了这药水的人,只有你新招入麾下的会变身?”
巫抵瘫软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眼底出现巫即代表十巫之首的长袍衣摆时,却忽然抬头,目光雪亮,神色悲愤:“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明明我为灵山,为整个巫咸国尽心尽力,巫咸大人却从来都没注意过,连临终时,都轻飘飘扫一眼,目光就落在了你和巫彭身上——一个身体不好撑不起事的胖子,一个沉迷古迹从不在意巫咸国死活的呆子。”
“巫即大人是当初丈夫国相逼之时,为解巫咸国之围,一人抵抗六名神血能力者落下的病根!才不是不管事!”巫即身后一人愤愤喝道。
巫抵仰天大笑起来:“那现在呢?你的雄心呢?你的胆魄呢?你还敢单枪匹马对上丈夫国的精兵强将吗?丈夫国生意都通到了东陆,我们巫咸国在干什么?在卖草药,在给人占卜凶吉!”
他显然是压抑已久,事至功成而被人拦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指着巫即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懦夫——当初的一战,一定是吓破了你的胆吧?隔了这么多年,眼见着丈夫国的国君和继承者如此昏聩,也还是不敢动手!你在犹豫什么,巫咸国曾经是神的侍从,而今落魄成了什么样?你多年坐在大巫之首,不会觉得心中不安吗?不觉得……有愧先人吗?”
在场的人被巫抵的爆发惊住了,在他们眼中,巫抵是个强势专横的主,但现在说出的一番话,倒有些泣血而呼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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