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暗含着毒辣的炫耀和别有深意的讥刺,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秦方睿脸上,打得他意志崩溃、满地找牙,却又无言以对!
双拳攥得咯咯作响,秦方睿恶狠狠瞪着蒋梓瀚,瞪着这个肆意嘲笑他,挖苦他,羞辱他,却不会脏到自己嘴巴的恶棍!
好!你怕脏了嘴,我偏要你连手也脏了!
二话没说,秦方睿瞬间撕掉文明人的面具,猛扑过去,冲着蒋梓瀚一记左勾拳,又快又准又狠,将比他高大强壮很多的身躯击倒在地!
顾不上考虑貌似凶悍的那人为何如此轻易地被他打倒,也忘了去想为何那些保镖插手站在一边任凭自己的老板被人狠揍,秦方睿垫步上前,左侧踹,右勾拳,最后来了一记漂亮的劈腿,打得蒋梓瀚仰面倒在地上,嘴角渗血,呼吸紊乱匆促,只勉强抬起左臂格挡,右手则捂在胸口,表情极其痛苦……
忽然,秦方睿停手了。
从疯狂到冷静往往只需一秒钟,但这冷静终究迟来一步。
碧海的房间,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不正对着他们的打斗现场吗?
苦肉计!
这就是他这个可怜的废物最后仅存的一点点利用价值……
霎那间,所有愤怒和力量被绝望抽干,秦方睿认命地点点头,转过身,脚步越来越快,发疯般向着疗养院的大门口跑去……
……
“人都走了,你还不赶快去追?”蒋梓瀚慢慢坐起来,冲着不远处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喊话。
“不急,我在他车里做了手脚。”段铭从石头后走出来,递给蒋梓瀚一张纸巾,心里觉得很爽,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表示关心,“赶快找个医生给看看,别弄到内脏出血了。”
“如果我这么不禁揍,倒霉的就不只是心肝脾脏肺,恐怕我的瀚宇也要出血了。”蒋梓瀚这话含沙射影,听得段铭心里直敲鼓,连忙装傻似的打个哈哈,站起身就要去追秦方睿。
“你等等。”蒋梓瀚突然喊住段铭,声音听起来很和气。他把右脚上的皮鞋脱下来,从鞋底抠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球状体,做工精密,闪着金色的光泽。紧接着,蒋梓瀚把所有的衣服口袋翻了个遍,又摸出五六个一模一样的小金粒。
“你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或者想刺探商业情报,这些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蒋梓瀚拨弄一下掌中的微型窃听器,笑看着满脸冷汗的段铭,语气颇为诚恳,“这些东西都是高辐射污染源,容易扰乱我的神经系统,拜托你升级成健康环保的方式再来窃听……”
段铭嘴角紧绷,冷汗如雨落下,大颗大颗溅落在地上……
为了追那个小律师,他独自跑到荒僻的山沟里,回程有那么多凶险路段,那么多死亡路口,蒋梓瀚随便制造一起车祸,他就变了孤魂野鬼。他真的太大意了,竟然让自己在蒋的地盘里落单!
合作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蒋梓瀚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作风。当他们联手对付死敌时,那人的狠辣手段让他感觉畅快淋漓;但当蒋梓瀚的枪口对准他时,就不那么好玩了……
姓蒋的到底知道多少?邱澜芯一向谨慎机敏,从没出过岔子……
“知道你输在哪里么?”蒋梓瀚擦着嘴角的血渍,黑沉沉的眸光如射电般锋利,轻易切割开段铭的脑壳,认真评估着他的脑容积,“你不懂得区分机器和人。作为一个资本家,你该以何种方式来投资这两种本质截然不同的生产工具呢?我认为你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这就导致了你现在的困惑和恐惧。”
蒋梓瀚不紧不慢地给被死亡阴影团团笼罩的段铭上课,语气仍然很温和,讲解也颇有耐心,“机器是冰冷的,但是值得信任,可以直接买来就用。人虽然是温暖的,却需要驯化,前期成本投入比较大,并且很难将投入量化。但当你完全驯化一个人之后,你将在他未来无限的忠心和创造力中逐步收回前期投资,并可以从他身上最大限度地榨取利润。所以,一个被成功驯化的人的价值将是机器的一百倍,而且收益是逐年递增的。机器则相反,收益逐年递减,毕竟需要考虑折旧的成本……”
“你什么时候把邱澜芯收买过去的?”段铭索性豁出去了,不客气地打断蒋梓瀚,直接把话挑明。
“聪明人往往很固执。驯化她,我倒是费了不少功夫——大概三天吧。”蒋梓瀚如实回答段铭的疑问。
段铭近乎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他秘密培养邱澜芯整整三年,蒋梓瀚只用三天时间就让她倒戈了!
“你是怎么怀疑上她的?”段铭不死心地问着,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一定要肃清自己身边的奸细!
“我可不会派人到我的合作伙伴身边去卧底。”蒋梓瀚淡然讽刺着,暗黑的瞳孔中分明写着不屑,“我当然需要一个机灵的秘书,但邱澜芯未免太机灵了些。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对着她根本不了解的老板,她竟能事事妥贴,每件工作都让我满意。自然而然地,我开始怀疑这丫头怎可能未经驯化便如此契合?答案只有一个,在我之前,有人按照我的口味驯化了她。”
段铭沉默了。
他不知道苍白的语言在这个时候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罗暹上个月出狱了。”蒋梓瀚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个人。
段铭点点头,仍然沉默着。
“暹乍蓬父子去找过你。那时我还在监狱里。”蒋梓瀚神色平静,继续揭露着段铭的恩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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