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狗的咆哮。”小森没好气地按了按肚子,他是真饿了,白天为了躲小祖宗,一天没吃东西,从厨房拿了炸小鱼就一直往文家赶,闻了一路的香味,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文斓起身去厨房,走时瞥了眼目光一直坚定地放在小森身上的陈酌,意有所指地说:“你马上就咆哮不起来了。”
23.
文斓点头后,许瑞溪还是来上班了,缺席十来天,再回公司,一进门,他便感觉出,公司的氛围有些微妙。从他一进大厅开始,四周就有人有意无意地看他,等他扭头去看,那些人又纷纷移开了目光。
站在电梯口等电梯,门一开,遇见两个同事,许瑞溪认出他们是之前和张宇星一起来吃过饭的几位,他正犹豫要不要开口打招呼,瞥见电梯里的两个人捂着嘴轻笑了一下,看他的目光里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轻视和戏谑。
这种目光许瑞溪再熟悉不过了,他小时候跟着奶奶去收废旧塑料瓶子的时候没少见。
“不进来吗?我们赶时间。”
许瑞溪没动:“不了,我等人。”
文斓在外面接完电话,拨弄着手机大步走过来时,电梯门还没合上。他状似无意地拍了下许瑞溪的肩膀,推着他一起进了电梯里。
文斓最近接电话总是避着他,好像在谋划什么秘密项目一样,许瑞溪虽然好奇,但文斓不说的事,他是不会去问的。
有文斓在,这两个人自然是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
电梯开始上行,文斓关上手机,瞥了眼旁边的许瑞溪,忽然问:“新拟定的绩效方案你觉得怎么样?”
绩效是跟年终奖挂钩的东西,关系到每个员工的切身利益,身后的两个人一听,立刻竖起了耳朵。
许瑞溪对上文斓的眼睛,才确定这话是问的他,眼里露出迷茫的神色:“我……”
“你也觉得不行?”文斓自接自话,“嗯,那我们再改改,回头你把你的意见告诉我。”
许瑞溪歪头,正要开口问,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身后的两个人朝文斓弯了下腰,灰溜溜地出去了。
等两个人慌不择路地跑了,许瑞溪这才反应过来文斓是故意的,扭头笑了一下:“你……看到他们笑我了?”
“物以类聚,差不多也能猜到了。”文斓沉声说。
“也没什么,我不生气的。”许瑞溪好笑,他发现,自从跟文斓在一起之后,他变得没有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我只是提醒一下他们你的职位,”文斓叹气,“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你一句话,就可以影响他们的年终奖。”
“我有那么厉害?”
文斓揉了把他的脸。
“唔,我以前……确实比较穷,这个社会,大多数人都看不起穷人,也正常。”许瑞溪慢慢说,“那天吃饭的时候,张宇星跟他们说了很多我以前的事,我现在在你身边待着,落差这么大,他们不喜欢我,把那些事到处乱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文斓听到他这么说,反而安下心来,单纯的人心思就是简单,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烦恼。
试想,一个没钱没背景、能力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毕业生,凭的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再联想到许瑞溪那张还算不错看的脸……
这世上,植物有向阳、有喜阴,动物分冷血和恒温,人也同样有别:有人乐观向上,也有人天生喜爱扎在泥潭里。明明都是在爹娘疼爱中长大的,偏偏有人喜欢把自己活成仿佛一辈子没得到过夸奖一样,不踩上别人一脚,不给自己制造一点虚假的优越感就活不下去。
许瑞溪如果再想深一点就会明白,这些人不光是因为他贫穷的过去而嘲笑他,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自己莫须有的揣测。
看着许瑞溪乐颠颠地去开自己的工作抽屉,又联想到在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这一刻,文斓忽然有些后悔。他应该早些出手阻止张宇星的,毕竟八卦这种东西,就像毒气分子一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四处蔓延。他作为上位者,可以做很多决策,可以开掉很多人,但却无法堵住人的嘴。
……这样一想,公开的事情,果然还是得办得更隆重些。
中午文斓有事得出去一趟,许瑞溪和小周一起下楼吃饭,经过排队的员工窗口时,许瑞溪恍然想起,他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张宇星了。
上次那件事之后,张宇星再也没有找过他,他记着文斓的话,也没有主动联系过。
餐厅里有几个黑人,正聚在一起谈事情,许瑞溪好奇,盯着看了好几眼。
“他们是过来签订单的。”小周说,“听说这次公司还要派几个人跟过去做技术指导,要好多年才能回来呢。”
“去哪里啊?”
“非洲。”
“那么远?”
“是啊,”小周点头,“不过也是个学习的机会,就是时间长了点。”
许瑞溪一贯徘徊在公司的八卦圈之外,不知道这件事在集团内部早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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