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溪也是一顿。
是邱露。
她今天挽了头发,画着精致的晚妆,穿着一条玫瑰色的长裙,香肩微露,性感又妩媚,细瘦的脖子上一条宝石项链分外亮眼。传说中金光闪闪的大小姐,该就是这般模样了——不看她脸上的表情的话。
窗边的两个人看见他们,神色也滞了滞,露出尴尬来。
“文总。”邱露旁边的中年男人和蔼一笑,上前与文斓握手,“好久不见,最近气色不错啊。”
文斓没答话,简短地与他握了握,目光在邱露身上扫过:“您这是……”
“哦,一点家事,姑娘家嘛……”邱元海挤出笑来,“我家露露从小脾气被她妈妈惯坏了,让你见笑了,回头我说说她。”
许瑞溪在一旁不言不语,心说看两人这吵架的架势,怎么也不可能是家事吧。
“妆花了就不漂亮了。”文斓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调笑,看着邱露说。
邱元海混迹商界三十多年,当然知道什么场合自己该出现,什么场合该消失,此时笑得嘴都合不拢,推脱说自己还有人找,去了内厅。走之前,他有意无意地扫过许瑞溪,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屑。
平白无故受人白眼,许瑞溪只觉得莫名,幸好他最近心大,并不在意。
邱露见自己父亲走了,整个人颓然地松下来,没好气地对文斓说:“看我笑话有意思吗?”
文斓只是笑,想了想,扭头问许瑞溪:“腿累不累?”
“……还好。”
文斓带着他去了内厅,一路又和不少人打过招呼,经过一个自助餐桌时,拿了个盘子,夹了几块蛋糕和水果递给许瑞溪,引着他到了窗边。
“你在这里休息,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来。”
许瑞溪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乖乖点头。
不远处,高高的钟楼敲过九下,也许是因为身处高位,钟声听起来分外明显。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夜景灯全都亮了起来,像无数萤火组成的长龙,紧紧盘踞在大地上,从高处俯瞰,其璀璨程度甚至胜过夜空中的万千星宇。
“你是来跟我划清界限的吗?”
文斓刚靠近,邱露便开了口。
她没有回头,只是靠着玻璃窗,看着电视塔下的夜景。
“从来就没有越界,哪来的划清界限这一说。”文斓递给她一杯香槟。
邱露自嘲般笑了一下,扭过头,只是看着文斓,没有接那杯酒。
两个人沉默许久,邱露低下头:“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对吧?”
“邱露,”文斓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她说,“我对你感到很抱歉,但我们没可能。”
“不怪你,”邱露勉强笑了一下,说,“我本来也没跟你挑明过,是你太聪明。现在想来,可能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吧,我之所以不敢跟你挑明,是因为我心里早就知道结果,与其说出来,倒不如就保持着现状,就这样一直偷懒,直到……”
说到这里,邱露摇摇头:“我能不能不能免俗地问一句,为什么是他呢?”
文斓看着她,眼里情绪渐浓,片刻后,他靠在栏杆上,淡淡说:“说不上来,老实说,一开始这是个意外,但后来……我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出门的时候,平白无故多出一份牵挂来。”
邱露若有所思,半晌问:“你牵挂的是孩子,还是他呢?”
“有区别吗?”文斓反问。
邱露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文斓平静的双眼,她又咽了下去,接过那杯香槟,倒头一饮而尽。
“以后我们还是一样。”文斓也干了手中的酒,作势就要离开。
“他爱你,我看得出来,那……你爱他吗?”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不甘心,邱露最终还是没忍住。
文斓脚步顿了顿,推门进了内厅,没有回头。
26.
窗边,许瑞溪还在安静地叉蛋糕吃。厅里琴声悠扬,一名身穿燕尾服的年轻人坐在钢琴前弹奏。
周围来来往往全是忙碌而兴奋的男男女女,他一个人抱着盘子,吃得腮帮子鼓鼓的,那模样,简直就是只活生生的睡鼠。
文斓找侍者榨了杯鲜橙汁过去找他,半路上,一曲终止,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正好从台阶上下来,拦住了文斓的去处。
“文总。”那人长得倒是不错,笑吟吟的样子很是讨喜。
文斓礼貌性地站在原地没动:“你是?”
对方又笑了一下:“我姓徐。”
文斓眼里露出迷惑。
那人认真地看着文斓,确认文斓是真的对他没印象,不禁露出些许失望,但很快,他又再次挤出笑容:“我叫徐达,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文斓身为一个公司的老板,忙的时候一天能接上百来个电话,就这么一个人,他还真记不起来。
“你好。”文斓保持着一个上位者的涵养,平静地与他打了个招呼。
徐达见文斓反应这么冷淡,不由握紧了手心:“谢谢您今天邀请我来演奏,您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儿印象了吗?”
文斓听见前半句的时候,已经轻皱了眉头。他之前的确有过安排,说要请一位钢琴师现场演奏,并没有指定是谁。小周是个对音乐毫无审美的人,谁弹对他来说都听不出区别,若是谁有心想把自己塞进宴会里来,这事儿并不难办。
“谢谢,弹得不错。”文斓简单地点了个头,越过他直接朝许瑞溪走了过去。
“文总……”徐达怔愣在原地。
许瑞溪吃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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