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吼道:“别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沈家笙想也不想的狂奔过来,纵身挡在顾渊前面。
游冶之的表情在一瞬间由狠戾变为吃惊。
两个人似乎准备好跟他同归于尽,顾渊把他紧紧抱住,沈家笙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眶写满了倔强,那双注视着游冶之的眸子显得陌生又冰冷,仿佛在对他说——杀了我吧,游冶之,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路虎以彪悍的速度朝两个人冲了过去——在即将要撞上的那一刹那,轮胎狠狠碾压地面,硬生生扭过了方向,炸出一串激烈燃烧的火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迅猛的路虎在两人面前堪堪转过个弯,游冶之猛打方向盘,白色越野宛如一道闪电,硬生生在人面前换了个方向,重新驶入黑夜。
见那辆车子渐渐消失,顾渊才松了口气,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早已浸透了衣衫。
沈家笙趴在人的颈间,也同样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远的时候,泪水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滑落了下来。
雨势变大了。
“没事的……没事。”
顾渊心脏狂跳,他收紧了手臂,颤抖的手指试着挑起沈家笙的下巴,蜻蜓点水般的吻他,动作轻柔的像是在珍惜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沈家笙的身体还有点发抖,他既不反抗,也没有顺从。
坐在车里回过头的游冶之望见的正是这一幕。
他本还想着,沈家笙那个傻瓜会不会嘴上说着讨厌他,却要跑过来追上他的车,他带着一点点兴奋,一点点不甘心,一点点的留恋,朝后望去——
却没有想到入眼的是这样的场景。
返回公寓的路上,游冶之泛红的眼眶,终于落下泪来。
游冶之紧紧抓着方向盘,低声喃喃着,眼泪不停的顺着下巴滑落,毫无停止的迹象。
“我以为够努力就可以得到你……”
“……我会放手的……我会说服我自己……”
“……忘了你……”
原来那双眼睛不再温柔的时候,是这般的锋利,比手里的匕首更加伤人。
等魏书阳和卫远赶到公寓,就见游冶之正背对着大门,坐在地上坐了一夜,旁边放满了罐装啤酒,成箱成箱的被拆开,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地。
游冶之正打开一罐新的,刚想仰头倒进去,被魏书阳一把夺过。
“别喝了!”
游冶之肿着眼睛:“拿过来。”
“医生说了,你不能再喝这些东西!”
“我说让你拿过来!”
魏书阳气极,将啤酒甩到地上,酒沫溅了两个人一身:“你看看你,喝了多少?!你知不知这些东西会要你命!病情恶化了怎么办!你就那么不怕死吗?”
游冶之靠在墙上,也不知道是懒得反驳他还是已经无视了他,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上旧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看样子似乎又多了很多新的。
魏书阳抽走游冶之手里拿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轻飘飘的道:“你去找沈家笙了。”
游冶之不说话,靠在墙边纹丝不动。
魏书阳看着他身上的伤,又叹了一口气:“之后呢?人没带回来,你去公馆闹了一通是不是?”
游冶之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移到他身上:“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出来了?”
魏书阳木然的看着他:“烂摊子是我们帮你收拾的。老大。”
游冶之一脸无趣的又闭上了眼睛。
“走,去医院看病。我们把病养好,再把沈家笙抢回来。”魏书阳推了推游冶之的胳膊,诚恳的建议着。
“不去。”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游冶之不再发火了,动也不动的任由两个人帮他上药,缠绷带。
魏书阳和卫远以前跟着宋辛洛还算学了点护理的方法,过去游冶之也经常打架,回来一身的伤,久而久之看惯了绷带的缠法,现在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
收拾完毕,两个人准备去洗手时,游冶之突然冒出一句话。
“我要开音乐会。”
这句话来的太突兀,魏书阳和卫远都没有反应过来。
游冶之补充道:“我要开音乐会。为沈家笙一个人。”
“你简直疯了!”魏书阳一把将沾了血的毛巾摔在地上,“你欠他什么?他被冤枉都是邹耀扬一手造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游冶之望着天花板,眼圈渐渐红了起来,轻声道:“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瘦的跟猫一样……以前他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现在穿起西装来松松垮垮……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他虽然说讨厌我,但他不敢看我的眼睛……我都知道的……”
魏书阳靠在门板上,脸上阴沉无比,交抱着双臂完全不想理他。卫远面无表情的端走水盆走了出去,哗啦一声倒进了卫生间。
游冶之坐起来,一件件穿好衣服,最后坐在床边,黑发盖住了他的脖颈,背影落寞:“……我明白,魏书阳。我的病已经治不好了。这些年来我也不曾亏待过大家……大家最后也都好聚好散吧。”
魏书阳的火一下子冒了起来:“谁说治不好?你试过吗?!”
游冶之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朝卧室走去,头也不回的把门砰地踹上,完全忽略掉魏书阳疯狂的拍门声,拿起手机,拨通了顾渊的电话。
第一次被挂了。意料之中。
第二次也被挂了。情有可原。
第三次响了两声后,那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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