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极了。
他们从来也只敢背后说说而已,因为他有一个很厉害的父亲,所有人都忌惮并且尊重的父亲,那个爱着母亲和自己的父亲。
没错,是这样的。
只是有时候,这样的父亲也会犯一点小小的错误。
父亲有时候会带来一个女人,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被要求藏到一个窄窄的柜子里,不能离开,不许出声。
他从柜门的缝隙中看到,那个女人身材瘦小,面色憔悴,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的父亲却总是像捧着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神也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得仿佛要掐出水来的神色。仿佛这个女人才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季凌小小的脑袋无法理解,即使他再早熟,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到底在他的世界里,有些东西还是非黑即白的。
他想,明明他的母亲健康、美丽,又有能力,根本不是那个矮小瘦弱的女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可为什么大家的目光永远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会对她吝啬笑容?为什么那些嫉妒着自己和母亲的人,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毕恭毕敬?
连母亲都是这样,她会对着那个女人笑得一脸讨好,会亲切地喊她夫人,会把自己熬了几个通宵完成的手工项链亲手戴到她的脖子上。
那是一个弱小而又强大的女人。
季凌终于没有忍住,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然后,他看到了父亲那仿佛变了天一般的脸色,母亲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还有那个女人一瞬间的小小惊讶。
他听到那女人轻声轻气带着笑意向他问道:“小家伙,你是谁呀?”
他像是宣誓自己尊贵身份一般挺起了小小的胸膛,大声回答道:“我是秦季凌!”
*
从那之后的一年里,季凌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还有自己的父亲。
母亲照例继续着基地里的工作,空闲时间教他读书识字。
他很聪明,也很努力,对于那些书本知识掌握得很快,而且他发现,只要自己能准确回答出母亲的问题,便可以看到母亲好看的笑容。于是便以此为目标,更加努力地吸取消化着母亲塞给他的知识。
是的,从自己站于人前的那天起,母亲的笑容便少了很多,但是没有关系,所有失去的东西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弥补回来,他这么相信着,也在为此实践着。
母亲的笑容会回来,父亲也会回来的,他们还会是当初那个看起来美满幸福的三口之家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多。
在他五岁生日的前一天,基地里先后传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从母亲身体里呱呱坠地,来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
但是怀胎十月哺育她的母亲,那个女人,死了。
季凌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两件事情的关联,他只知道,那个女人死了,离开了,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会霸占着父亲的爱了。
他的努力,这不是有了“回报”吗?
他生日的那一天,父亲端着一个精致的蛋糕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就像当初一样,对着他笑,无论那笑容虚假与否。
父亲说:“生日快乐。”
这是父亲第一次给他过生日,他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高兴,高兴得快要冲昏头脑。
所以,他没有看到背后的母亲那复杂、甚至夹杂了一丝悲伤的表情。
*
季凌搬家了。从一个地下基地,搬到了另一个地下基地,他还是没有机会走到蓝天下,见见云朵,晒晒太阳。
他甚至离开了母亲身边。但是没关系,他的父亲陪着他,他的父亲说需要他。
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即使新的基地里面的大人们比之前的那些要严肃许多;即使父亲总是喜欢把他关在一间窄窄的小黑屋里;即使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人,让他躺在奇怪的台子上,带上奇怪的头盔,插上奇怪的管子,围着他做一些无法理解的奇怪的、甚至有些痛苦的事情,他都没有后悔过。
因为父亲会对他笑啊,会把他温柔地抱在怀里,会不停地告诉他,有多么多么需要他。
所以,他怎么能背叛父亲呢?
大人们总是在不停地忙碌着,他们似乎在进行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父亲是他们的领头人,而自己,也似乎变成了这件事情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有两个很壮的叔叔总是被要求轮流待在自己身边,看着他吃饭、睡觉、上厕所,偶然还和他说说话。
他们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却不怎么凶,但是他们都有一件不可退让的事情。
他们很听话,不需要躺在台子上的时候,他们总是会片刻不离地陪在自己身边。
当然了,自己也很听话,他不会哭,不会逃跑,不会说不要。只是偶尔会有点想妈妈罢了,只是……偶尔。
每次想妈妈了,他都会和壮叔叔多说说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终于,他大病了一场,大人们在做的事情也不得不被迫暂停。
他烧得厉害,半昏半醒,意识模糊。但他其实是醒着的,他知道父亲陪在他的身边,他知道有人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把冰凉的液体注入了他的身体里,大概这样会好的快一些吧。
他听到有人在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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