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严海死了。
若不是颜玉琢,他不会死。
因为颜玉琢,他喝得宁酊大醉,从阳台摔了下去。
没人知道严海是自杀还是失足。
死之前,严海给颜玉琢打了20多通电话,颜玉琢一通都没接。
孟若洲想了很久很久,若是接了电话,没准阿海就不会死,阿海的死都是颜玉琢的错。
他恨颜玉琢,无情无义。
阿海头七时,他竟然怀了孩子。
所有的苦涩和愤懑都化成了如何叫他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为阿海报仇。
“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严海会感激你?他若是知道你这么歹毒,一定离你远远地,叫我也别再理你,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把自己感动死了?”颜玉琢平时看着温和高雅,那是没人惹到他时他的样子,惹到了便就不是别人看到的样子,此时此刻,他眼神锐利,手劲儿狠厉,一点不留情。
孟若洲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疼得吸气。
然而此时身体的疼已经不能叫他心里多难受,因为颜玉琢的这句话彻底的瓦解了他伪装出来的平静,他伸出手想要反击,推打颜玉琢,可颜玉琢轻轻松松就把他制在轮椅里动弹不得。
孟若洲歇斯底里,却毫无威严可言,气若游丝般吼出这么一句:“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阿海怎么会死!”
“他死不死,关我屁事!一辈子最瞧不起这种人,自己没出息,偏要让外人以为自己用情至深,没把别人感动,倒先把自己感动死了!”颜玉琢不屑一顾,“你和他都是一路货色,蠢不可及!”
如果以前对严海的死还有一丝可惜,现在的颜玉琢就完全是厌恶,若不是这两个烂人,他孩子怎么会遭受那样的苦难?已经迁怒上了严海。
孟若洲一脸惊骇,他从未见到过这样言语刻薄狠厉,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颜玉琢。
一瞬愣在那里,再说不出一句话完成的话来。
颜玉琢松开手站起来,掏出帕子擦擦手,居高临下地说:“说让你生不如死,就让你生不如死,好好等着吧。”说完转身离开,头也未回。
留下一脸惊骇未退,浑身颤抖仿佛痉挛的孟若洲。
☆、cer 46
颜玉琢走出荣和, 闻翊坐在车内等他,自始至终,对于颜玉琢要独自去见孟若洲, 闻翊都没有多说一句。
颜玉琢上车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 闻翊什么都没问, 只伸出手握住颜玉琢仍在颤抖的手。
他很信任孟若洲,闻翊知道, 所以闻翊也明白他为什么颤抖。
他说:“我们去接他回家。”语气坚定。
听到这句话的颜玉琢却摇了摇头。
“别。”颜玉琢抬眸看向闻翊。
闻翊看着他, 眼中有深深的不解。
颜玉琢抹了把脸, 慢慢地对闻翊说:“他的性格和颜笙不一样。他很聪明, 也很有主意, 我们一厢情愿的过去找他,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被拒之门外,要慢慢来……太直接并不会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颜玉琢已经知道尹愁现在和周家的那个孩子在一起。
虽然他很想很想去接他回来, 可是他知道,就这样贸贸然的出现, 对他说:“跟我们回去, 我们是你的爸爸。”小家伙一定不会是欣喜……烦恼多过欣喜吧, 或许根本不会觉得欣喜……一想到这里, 颜玉琢就五味杂陈, 难以描述内心的难过和不安。
他曾经见过他几面, 和他聊过几次。
虽然相处短暂, 但颜玉琢就是直觉……小家伙不会跟他们回家, 他要慢慢的接近他……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把他带回到身边。
颜玉琢从未有过如此恍然不安的时候。
自小他就很有主意,思想坚定,不会为了什么动摇,就算真的有所动摇也只是那么一会会,哪里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颜玉琢说完后反握住闻翊的手说:“我们先远远的看看他好不好……”
他们知道他在哪个系,知道他进了什么社团,知道他的爱好,知道他的朋友,更知道了这19年所经历的一点一滴,知道他现在和谁在一起,知道尹强,知道江潮……所有的所有,越是多了解一点他的经历,闻翊和颜玉琢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在上面扎针,用刀在上面划上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痕迹。
他们表面看起来未受任何影响,尚算镇定,知道尹愁是他们的孩子后,所了解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情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实则内里千疮百孔,满目苍夷。
这其中,颜玉琢尤其痛苦,备受折磨,这折磨来自心灵。
被最好的朋友伤害,遗失了最珍贵的宝贝,让他经历了本不应该经历的事情。
叫他内心煎熬,不敢面对他。
颜玉琢和闻翊不好受,甚至不敢立即和尹愁相认,尹愁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那一次尹愁半夜爬上周政的床,雨连着下了一个多星期,温度也直接从20来度降到了十几度,越来越冷,而这一个多星期尹愁天天晚上卧在周政的床上,白天去学校,晚上回来睡。
尹愁这么留恋周政的床,起初的确是因为床铺被打湿的缘故,但床铺第二天就被整理好了,可尹愁还是没离开。
天气越来越冷,让他很喜欢窝在周政这里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他看到周政一本正经的和他盖着棉被纯聊天就越发的想撩他,捉弄他。
周政越是克制,尹愁就越是要撩,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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