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审判本宫......”
看不到尽头的诅咒,仿佛无穷无底的深渊。
凌霄宝殿上,众神紧绷着不敢做声,天帝这样不动声色的怒火委实可怕,阴森森的,比以前破口痛骂厉害多了。珊瑚拖下殿没多久,众神以为可以退殿,没想到天帝紧接着又传来冥君和命格星君。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帝君气得鼻孔扩张,强行忍下粗气,“不是嘲讽天庭无情无欲么?本君便要看看,你们有情有欲到什么地步。两位爱卿,将敖广和苌夕置入凡间轮回,让他们十世相爱不得相守。若他们撑得过,本君便认输,修改天规。若他们撑不过,便斩去他们的情根!”
冥君汗颜,“......小神遵旨。”
倒是苦了命格星君,还要编纂十辈子的爱恨纠葛。
天帝看出命格星君的犹豫,“有问题么?”
命格星君被那眼神瞪了一下,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小仙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沭炎和苌夕,就这样被迁怒了......
☆、十世长劫(一)
司序上仙闲来无事,又跑去万劫山找雷神闲聊,谈起当日审问珊瑚的事,咋舌道:“帝君这迁怒的本事也太厉害了,说天庭无情无欲的本来是珊瑚,他非要让苌夕他们受罚。”
雷神铁面无私,道:“他们犯的罪,没打入地狱已经是网开一面。”
司序上仙不满,“不就是双双死在梨花树下么?我倒认为没什么大碍。”
雷神咬牙纠正:“是打伤上神,逃遁下界,然后死在梨花树下。”
司序上仙眼眸弯弯,“那追究起来,我们两个可是包庇之罪。你是不是还要上报天帝,秉公办理了?”
雷神耳根一红,“本上神那日什么都没看到。”
司序上仙倏地凑近他,一语点破,“你在害羞。”
雷神后退一步,紧张地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没有谁在窥视,便又看向对方,“那日的事情你最好忘了,被天帝知道,你我触犯天规,是要——”
话没说完,又被眼前的小仙用嘴堵了个严实。
“你!”
被放开之后,雷神恼怒不已。
“触犯天规有什么?”司序上仙两条手臂挂在他脖子上,“大不了像苌夕他们,去凡间轮回个十几辈子,多跟你相处相处,有什么不好?”
“你藐视天规,天帝知道了岂会轻饶你!”
“你急了。”司序上仙看着他笨拙的模样,尤其开心,凑近道,“担心我啊?”
雷神推开他,“本上神要去布施天劫,不与你多费口舌!”
司序上仙看着逃远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自顾自道:“死木头,担心我便担心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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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雪纷飞了好几日,路上铺了厚重的一层白毯。官府着人将街上的雪扫了又扫,方才有几个行人。只不过天寒地冻,都走得十分匆忙。
街尾一处露天的戏台子上,还上演着霸王别姬。演霸王的戏子今日冻了风寒,台上只有虞姬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寒风刺骨,夹杂着冰碴,恨不得将肌理划破几道大口子。台上的戏子动作逐渐僵硬,腕花转得也渐渐吃力,只剩一副嗓子仍旧圆润,饱含情愫地唱着戏本里的句子。
戏终,幕落。戏子朝场下的看客微微一附,谢礼。说是看客,从头至尾也只有一人,撑着一方伞,安静地听完。
鹅毛的大雪,台上一人唱,台下一人望。
虽只有一人,但好歹唱了这许久,一班子人也不甘空手而归。
二胡先生搓了搓失去知觉的手,轻推戏子的肩膀,“苌夕啊,好歹也去讨个赏钱,你哥等着买药。”
苌夕唯诺地点头,拿了锣盘,走到撑着竹伞的人面前,“这位官人,可否打赏两个银钱?”
沭炎将伞往前移,遮过对方头顶,“你叫什么?”
下巴微收,“苌夕。”
“不像艺名。”
“小人刚出来唱,还没来得及取。”
沭炎盯着生了锈的锣盘,将一枚沉甸甸的银锭放上去。银锭在怀里揣热了,贴上锣盘,竟融化了一小片薄冰。
苌夕一惊,这么阔绰的看客他还是头一回见,“这......”
沭炎直勾勾盯着他,道:“买你。”
戏班师傅忙拥上来,“这位官人,我们苌夕才出来唱,没□□呢。不值什么,官人去大戏班里挑挑,随便哪个都比这小子强。”
沭炎不容拒绝,“这些钱足够你们再请一个名角。”
戏班师傅手心里出了汗,拒绝道:“大官人行行好,这小子自幼跟着咱们,一直学的是唱戏,从未学过其他本事,怕伺候不了大官人。”
沭炎明白戏班师傅是担心苌夕跟了他作娈童,便解释道:“老师傅放心,他在戏班里唱戏,跟了我,一样是唱戏。”
戏班师傅将信将疑,把苌夕拉到一旁嘱咐了许久,才万分不舍地放了人。
苌夕把那锭银子留给戏班子。褪了戏服,卸了妆束,把三千青丝都高高绑在后脑勺上,低眉顺眼跟着沭炎回府。
沭炎这一世是个闲散的文官,喜欢听戏,尤其爱听霸王别姬。
他给苌夕新筑了一个戏台子,随同寝屋,一块儿建在湖中央的小渚上。每日晚饭之后,他便乘着小舟,去听苌夕唱戏。不点曲目,让苌夕想唱什么便唱什么。贵妃醉酒、金玉奴、文昭关,京戏的每一个桥段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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