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把自行车靠在树上,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如果遇到了父母,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
走到楼下,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大门前,呆呆地看着小区里的活动中心。
“爸……”覃郊林不敢大声呼唤。之前他在肚子里打的草稿也全都被胃酸消化了似的,一点都不剩了。
他的声音还是被覃海盛听到了。
这个已经五十岁的男人抬起头,愣愣地看向覃郊林所在的方向,当看到自己儿子的面孔时,惊讶地站了起来:“阿林?阿林你没事?阿林!”男人踉跄着朝覃郊林走去,脸上的欣喜甚至有点疯狂。
覃郊林摇摇头,也朝男人走过去,并且一把抱住了那人。
“对不起,爸……”覃郊林死死抱着自己的父亲,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没想到,当过兵的覃海盛哭得比自己的儿子还要伤心,他几乎是嚎啕大哭:“回来就好……啊……阿林啊……回来就好了……”
覃郊林发现,这个在他记忆里比他强壮甚至能够将他掀翻在地的男人,此刻在自己怀里却是小了一圈。不仅是因为他长大了,还有他爸,确实是老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推开了楼道大门,往楼上走。
打开家门的钥匙早已生锈到打不开门了,但是这里每个房间都被清扫过,他们家的大门开着,屋子里边蒙上一层灰,却没有丢什么东西,那些家具都好好的摆在那里,覃海盛的海柳收藏都好好的放在架子上。
覃郊林扶着父亲坐下来,看到了父亲的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爸,饿么?我去做饭?”覃郊林掂了掂自己的背包,问道。
“不急,不急,阿林,让我再看看你……”覃海盛摸着儿子的脸,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不是梦,不是梦啊……”
覃郊林在父亲的抚摸下,娓娓将自己这三年的经历道来,他的父亲始终没有插话,在听到紧急危险的情况会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再遇险,听到他有了朋友,覃海盛又露出欣慰的微笑来。
“爸,这三年,你们在哪儿?妈呢?”覃郊林问出这些话之前就知道,母亲多半是……
“你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基地里,海城的基地……”覃海盛说。他的精神似乎因为重大打击而有些失常了。
“爸,咱俩好好过吧……”覃郊林抹抹眼泪,对这个苍老了十多岁又瘸腿的可怜男人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抽屉边上,翻出电话簿,他不奢望这些联系方式还有用,但是总得试一试。
然而几乎所有的号码都已经无效了。
“阿林……”覃海盛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呼唤了一声,仿佛怕惊扰到自己的儿子。
“啊?爸,我想联系一下小姨大舅叔叔伯伯他们……”覃郊林回过身,放下手机,回到父亲身边,握住父亲伸出来的手。
“阿林,你还要去哪里?”覃海盛问。
“爸……我因为那个……”覃郊林低下头,嗫嚅着,怎么都不敢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父亲。
“要回去,回地下去,对吗?”覃海盛轻轻拍拍儿子的手,笑了笑,说:“阿林,你有牵挂了吗?有目标了吗?真好……”
覃郊林没想到父亲的睿智还在,他点点头。
“还是个男孩子吗?”
覃郊林没想到父亲会突然提起这个在三年前还不能说的话题。他点点头,闭上眼睛,等待父亲惩罚。他想,只要让家人开心一会儿,怎么都无所谓,他们要打要骂,都行。
“是你看上的,一定是个好孩子吧,那可真好啊。阿林啊,什么时候结婚了啊,要告诉爸,好吗?别自己一个人跑,好吗?爸和你妈妈,其实……早就……”覃海盛话音未落,就被覃郊林死死抱在怀里。
“爸!对不起!是我任性!是我的错!是我不听话!怪我没有坚持去找你们!我不孝!我不孝!对不起……对不起……”覃郊林放开了哭着,泪水湿了覃海盛的肩头。
父子俩相拥哭了不知道多久才分开,覃郊林下厨给父亲做饭,虽然是简单的煮了一碗速食干粮,却让他的父亲感动不已。
“爸,我问问地下基地负责人,到时候跟我一起回去吧,您腿脚也不好,到基地里,我好照顾你。”覃郊林对父亲说。
覃海盛本来想拒绝,却被覃郊林打断了。“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总不能麻烦着姨舅叔伯他们!前半生我欠你们的,以后我得还啊!”
两人吃了饭,收拾了些丧尸潮爆发之后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就上路了。
小小的自行车上坐了两个大男人,坐在后边的男人有点佝偻,头发已经花白,却笑得像个孩子。
“爸,小时候还没买车那会儿,是你骑着自行车,送我上学,接我回家。现在呢,我接您到基地去,带您去安定的地方,下半辈子,我养着您。啊,还有阿鸿,对了,我喜欢的人叫毛鸿,虽然还没明说呢,但是……啊,爸,你扶着我的腰,小心别掉下去了!”
覃海盛听着覃郊林絮絮叨叨,深吸了一口气,将手轻轻搭在儿子腰上。
街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从地下搬上来,有人回头看这一老一少,但没人露出嘲笑的表情。大概这一幕在这些劫后余生的人眼里只有一个代表,那就是温馨。
杰斯、周阿七和肖欣哲一起走,这外国人和孤儿都无处可去,索性打算陪着变异人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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