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叔,你……你在开玩笑吗?”苏青涵脸色惨白,嘴唇被咬得血红一片,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碎裂了开来,有黑色粘稠的汁液顺着缝隙流进去,将她与原本那个正常的世界染得面目全非。
“不要叫我周叔叔!”周宗明全然不顾苏青涵的拼力挣扎与反抗,压制的力道更加大了,他蛰伏了那么多年,渴望了那么多年,此时此刻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那就已然不及后果了,他一个猛力,就将苏青涵的衣领扯了开来,看到那片发亮的雪色的肌肤,迫不及待地吮吸上去,下一秒,就被苏青涵的一个巴掌扇得偏过了头。
苏青涵浑身颤抖,扇巴掌的手还在空中哆嗦着,到了此刻,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周宗明的目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她一直敬爱的长辈居然对她存有那样的想法,也曾对她的母亲存有那样的想法,过去的温和体贴,那个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给予她温暖和希望的人,都像是一场荒唐可笑的美梦,梦碎了,残酷丑恶的真相披露了出来,成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
“你居然敢打我?”苏青涵的反抗无疑更加增添了周宗明的暴怒和欲|望,他重新抓住了苏青涵的双手,同时捂住了她的嘴巴防止她求救,面目狰狞地说:“如果不是林暮,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苏青涵拼劲全力想要反抗,可是力道实在过于悬殊,她的眼泪从眼角两边掉落了下来,对方急色的大手恶意抚摸着她的身体,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屈辱之感让她恨不就死。
听到林暮的名字让她混沌的处在边缘的大脑蓦地清醒了一点。
“你做出这副玉女的样子干什么?”周宗明看着苏青涵眼神里的抗拒和厌恶,不由得怒从中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暮那个疯女人之间的勾当,你和她甜甜蜜蜜,和我就做不到了吗?我难道不能满足你吗?”
周宗明一急,嘴里的污言秽语就像喷泉一样往外冒。
苏青涵的心一紧,他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与林暮的关系?!
“要不是林暮,我怎么可能有现在的这种下场!”周宗明的脑子一热,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摊了开来,他已经不管不顾了,“我真是小瞧这个女人了,五年前的那次车祸居然还没把她给撞死……”
苏青涵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后面什么话语她都听不到了,好像有一只冰冷异常的手,一把将她推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她一直往下坠,往下坠,恐惧一bō_bō地在身体之中蔓延,却怎么也到达不了底端。
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林暮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司机在反光镜中偷偷地注视着林暮,却奇异地看到她冷凝的脸色出现了裂痕,握着手机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挂了电话,简洁地说了两个字:“掉头。”
“啊?林小姐……这是在高速公路上啊,不能……”司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掉头!”林暮高声又重复了一遍。
从未听见过林暮情绪如此失控的声音,司机连忙点头说好,吓得头上直冒冷汗。
林暮思考了半秒,又打电话给徐晚来,拜托她先去法院看看情况。
挂了电话,林暮沉默地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脸上的神情愈来愈冷,好像一块冒着白气的寒冰,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攥得几乎要脱力,牙齿也在止不住地发颤。
她本以为最糟糕的局面已经过去了,却从未想到还有更加绝望的情况在等待着她。
因为她的私自隐瞒,她原以为她已经堕入腐朽黑暗的地狱了,她以为她已经经受过最严酷的惩罚了,她从来都不后悔她做的一切,可是,可是,原来那五年非人的磨折和苦难,苏青涵的报复和冷漠,都不是最残酷的。
对她来说最残酷的惩罚,是把苏青涵也拉入地狱,经受和她同样的痛苦和折磨。
她那么努力,那么竭尽全力想要藏起来的隐秘啊,就这样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就这样以比之五年前更加残酷赤|裸的方式,袭击了那个她想要保护的人。
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巨大的愧疚和疼惜像一把把尖锐锋利的砍刀,一遍一遍地凌迟着林暮,她的拳头一次又一次打在坚硬无比的车厢玻璃上,骨头撞击之间有碎裂的疼痛传来,她却置若罔闻。
她怎么能那么蠢,怎么能把苏青涵一个人留在那里,怎么能没有预料到那个人气急败坏之后的不顾一切。
都是她的错,她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汽车重新回到了法院,黑压压的天幕,好像预示着暴雨的来临,林暮打开了车门就冲了出去,因为高跟鞋的缘故和恍惚的神经又跌倒在地上,有人想要扶起她,她却推开了对方,扔掉了高跟鞋,赤脚跑去了关押室。
临近的时候就听到砰砰作响的吵闹声,林暮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糟的场面。
原本严肃整洁的审讯室此时面目狼藉,瓶瓶罐罐、大小桌椅歪七倒八地横列在地板上,像是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周宗明已经双手入拷地被保安人员压制在一旁了,他面目狰狞,囚服满是皱褶,看着她的眼里都是仇恨与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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