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徐越背靠着厨房门,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表情寡淡,“我不打算考了。”
傅庭川的手一松,“砰”一声,锅盖终于盖了上去。
他对着徐越皱眉,说:“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以为我老爸真会放我就这么离家出走了?他是看准了我一个人在外面没钱没靠山撑不住会自己回去找他。但是我并不打算这么做。我了解我爸,所以知道这会是一场持久战。这国……出不了。”
傅庭川沉默许久,微垂眼帘似乎在想什么,末了缓缓地开口,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因为钱吗?”
“一半一半。”
“徐越。”傅庭川走到他跟前,郑重其事地叫了他一声,然后伸手捏住他一边的肩膀,“上回我说,我在家乡当个小医生,你去国外做你的高材生,是说笑的。我之后也会申请美国的医学院。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还有,钱这方面你更不用担心了。学费、生活费我爸妈会给你出的,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大不了算借的,等你以后工作了有收入了再还就是了。学业和前途挂钩,你千万不能冲动。再者,我还是希望你和家里好好谈谈,别赌气,家人是一辈子的。”
他说完后,徐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这么久没见,我到现在才发现你说话变得这么像老大妈了。”
傅庭川捂了捂额头,笑容有点无奈:“我是说真的。”
“嗯,知道了。”
傅庭川抬眉:“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听你的。你继续炖排骨吧,我回房了。”
徐越回国后还没进过自己原先这间房间,这会儿刚推开门,就被桌前堆着的鸡腿菌人偶服吓了一跳。
徐越回头望了眼厨房,然后走到桌子边,轻轻摸了摸鸡腿菌的大头套。
他摊开手心看了看,发现上面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应该说,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一丝陈旧的味道。空气是清新润泽的,还带着淡淡的薄荷的香气,窗户和地板都被擦得光可鉴人,连床上的被褥都是惊人的干净与柔软。
窗台边放着一盆多肉植物,是徐越从前去超市买东西送的,似乎比走之前更生意盎然了些,茎干饱满而有活力。
徐越拿起旁边的小壶,给它浇了点水。
傅庭川炖完排骨后又炒了个菜,一切就绪到徐越房间叫他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躺在床上睡着了。唇线抿得很紧,眉头也是皱着的,呼吸不太平稳,看着睡得不怎么样。
徐越才回国一个礼拜,本来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猝不及防的事情,傅庭川有点心疼了,刚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发,突然被睁开眼睛的徐越伸手拉了一把。
傅庭川猝不及防地半倒在床上,徐越按住他的两边手腕,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徐越盯着他的眼睛,沉着声问:“动手动脚干什么?”
“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在动手动脚?”傅庭川轻笑,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别闹了,饭菜要凉了。”
“凉了?”徐越重复了一声,向前挺了挺自己的胯。
傅庭川:“……”
这么近的距离,又被他按着,傅庭川脑子快要停止转动了,只觉得自己像一只温水里的青蛙,快要跳出锅来了。
见他没吭声,徐越又动了动。
徐越说:“big boy.”
徐越去美国生活了几个月,发音比从前更纯正,傅庭川笑了声:“靠。我耳朵都酥了。还是美音好听。”
“我在美国可长进了不少。”徐越松了松他的手腕,低头,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低低地呢喃,“你很想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痒死了。你要刮胡子了。”傅庭川被他的胡茬刺得咯咯直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那是啊……可把我想死了。”
徐越也笑,把脸抬了起来,干净的指腹轻轻摸过他的喉结:“怎么想的?”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澄澈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微抿的唇因为湿润带着点淡色的光,完全没了片刻前的蛮横。
“你什么意思?”
“你可别装傻充愣了。”徐越轻笑
傅庭川的喉头紧了紧,咬牙:“你别后悔。”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摇头,“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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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都饿了,傅庭川是吃过午饭的,此时也觉得胃里空得很,饭菜是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傅庭川让徐越在沙发上躺一会儿看看电视,他进厨房去热菜。
徐越又懒又累,一沾上沙发就不想动,电视上放着一个无聊的相亲节目,可他看得入神,让傅庭川把饭菜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两人边看边吃。
徐越侧躺在长沙发上,手里捧着碗,傅庭川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时不时夹一块肉或是一筷子菜,扔到身后徐越的碗里,徐越连手都不需要伸。
徐越用膝盖顶了顶傅庭川的后背:“你看哈,这个男的不是挺高挺帅的吗?怎么全灭灯了……”
“没钱没学历,还满嘴跑火车。以后只能是游手好闲到处泡妞。”傅庭川回头白了他一眼,“你眼瞎了吧?哪里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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