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棠撑着额头,略有些疲乏,他心头压着的事,不论哪一件都比尧清在这里和他争论的大,可是除了尧清,还有谁能让他如此费口舌的解释,他对他的宠爱和放肆,已经超出了他做教主的底限,如果他再放任尧清继续下去,他会为巫教埋下不可预知的危险,这次跃龙镇之行,彻底暴露了尧清处事的缺陷和个性的柔弱,他必须管教尧清,要不然,以后在尧清身上可能会发生致命的错误。
“清儿,谈何失望?这次跃龙镇之行,我本就无意安排你前去。”慕容棠道:“我只是要求你不要插手卓寒的事,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还平白惹出那些事,如果我不去跃龙镇,你们三人很有可能就会葬身于跃龙客栈。”
尧清无法辩解,因为慕容棠说的是事实。
“你很想知道江柳和钟英他们这次去做了什么,是不是。即便是告诉你,也无碍,你可以反思,当你在自己的处事原则面前,是巫教的利益大,还是你个人的得失重要。”慕容棠修长的手指轻敲着石桌,他酝酿着该如何告诉尧清真相。
“我命江柳带领三百巫教精锐弟子,灭了泽庆海。”
慕容棠冰冷的语调,毫无起伏,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这件事的代价是千百户百姓和卓家的覆灭。
尧清第一次听到慕容棠屠戮的消息,从前他们刺杀的只是小人物,例如沈落云那次,他从来没有直接面对巫教的残忍。
“他们都是巫族的族民,为什么要这么做?”尧清质问道。
“清儿。除了你,别人都不会问理由。”慕容棠眼神冰冷的看他,“江柳和钟英接下命令就执行,不会有过多的仁慈。关于我下的令,没有反驳的余地,如果你做不到,我永远不会再派遣任务给你,你可以安心的去雾踪,完成你复仇的心愿。”
尧清终于明白他现在所接受的惩罚是什么,他也隐约感觉出来从跃龙镇回来后教主为何日夜与他厮混,他就是为了让尧清无暇过问钟英江柳的事,以免尧清又打乱了巫教的计划。
尧清顿时心如钝刀刺痛,这么多年,他心向巫教心向教主,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却酝酿出如此结果,尧清无法接受。
“卓寒呢?他还活着?”尧清的嗓音有些干涩。
慕容棠嗤笑,尧清心中更是煎熬。
“活着。或许已经逃出了南疆。”慕容棠道:“他杀了唐槿,以皮换皮,侥幸躲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得以脱身。”
“他杀了唐槿。”尧清从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可能,因为,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他怎么可能杀了自己心爱之人,只为自己苟且偷生。
“卓寒是个聪明人,情爱与生死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为了活下去,他当然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清儿,他可是给了你一笔教训。”慕容棠说罢起身,他走到尧清身边,“泽庆海被灭,卓寒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想挽回其他人对你的信任,就去杀了他,你什么时候杀卓寒,巫教就什么时候恢复你武堂堂主的职位。”
尧清想笑,可他却一分也笑不出来。
慕容棠从尧清身边走过时,尧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尧清问道:“教主,我让你很为难,是不是,我从没有想过卓寒的事会牵连出这么多事,虽然你不会再告诉我关于卓寒背后的秘密,可我……泽庆海的那些人,是死于我的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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