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旁人实在很难说什么,穆亭澈没有应声,只是浅浅笑了笑,阖了眼向后靠在椅背上。
见他还有些没精神,胡导也不再打搅他,只是拿过自己的外套,小心地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出租车是进不去军营的,两人一路走回了营房,张沣正守在门口等着结果。粽子趴在不远处,始终和他警惕地保持着距离,一见到穆亭澈回来,就拖着引导链呜咽着扑了过去。
“怎么样,有事没有?”
看着那个明明苍白着脸色,却还连揉带搓地哄着怀里的军犬,笑得像是一切安好的少年,张沣的目光就沉了沉,压低声音追问一句。
胡导沉默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严重后果,也不会有后遗症,但必须静养几天,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知道了……那就让他歇几天吧,正巧也该过年了。”
张沣点点头,同他走了几步,忽然站定了沉声开口:“老胡,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我还拿不准,不过——”
望着他的背影,胡导应了半句,又忽然截住话头,苦笑着重重叹了口气:“梁宇……再找个人吧,阿乔家里有点事,估计没办法再演了。”
☆、诉讼
“家里有事?”
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没了平日的偏执疯癫, 张沣眼里的光芒锋利得吓人:“老胡, 那孩子差点就没命了。”
“我知道, 可是——”
胡导急急转身, 下意识想要解释。却又忽然卡住话头,半晌才颓然叹了口气:“阿乔不会是故意的, 他没有那份坏心。他从小在城里长大, 没见过煤炉, 根本不知道这样会出事……”
他越说越觉苍白, 无力地走了两步, 扶着额头坐在路旁。
头天晚上,是他半夜把陆乔叫去, 为了劝这个外甥不要钻牛角尖, 要认真在穆亭澈身上找到值得学习的地方, 紧接着就出了这种事。
闹得这么大, 剧组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这么久了陆乔都没有露面, 他甚至都不用去查,就知道一定和那个孩子脱不开干系。
“我是他舅舅……老张, 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要把这个闯了大祸的混小子推出去?他爸妈把人交给我, 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我要怎么和他父母交代?”
“你没办法交代,我就有办法和黎文德交代吗?”
张沣的语气隐隐发冲,叫胡导心中一紧, 无措地转过身:“怎么,老黎他知道了?”
“他当然不知道。先前因为我逼得紧,他这个宝贝学生已经病倒了一次。要是叫他再知道这件事,就算那小子演的再好,黎文德也会把他抢回去关起来,绝不会叫他再和我们有半点儿联系。”
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张沣不打算再和他纠缠这些,起身打算去看看那个小家伙的情况:“你家的这个是宝贝,人家也是老黎的心头肉。你不知道,自打穆景出了那种事,老黎把所有心思都搁在他身上了……”
“我去看看陆乔,如果确定了这件事就是他做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的。”
胡导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打断了他,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话,匆匆起了身快步离开。
看着他像是逃命似的背影,张沣揉了揉太阳穴,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早晚都是瞒不住的。这件事当然可以压下去,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压了下去,等到压不住的那天,黎文德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保险起见,他还是自觉去坦白从宽的好。
*
对剧组大佬们的焦头烂额一无所觉。哄好了呜咽着控诉他警惕性太差的拉布拉多,穆影帝开开心心收拾了东西,就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出了军营。
封林晚已经在门口等着,一见他出门,就连忙快步迎了上去:“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说要回家了,是剧组不准养狗吗?”
“……”
对这块小木头的发散思维肃然起敬,穆老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粽子的脑袋:“对,老神仙说我们俩只能留一个,我就带着粽子离剧组出走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封林晚反倒反应了过来。不无尴尬地轻咳一声,顺着他的动作望下去,忽然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粽子吗……这么可爱也能当军犬?”
他向来喜欢毛绒绒的东西,见到眼前的拉布拉多,连目光都止不住的闪闪发亮。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粽子却警惕地后退一步,倒也不龇牙唬他,只是把脑袋藏在了穆亭澈的身后。
“等一下,我开下外挂。”
穆影帝一拍脑袋,往前走了一步,引导着自己的情绪感染到身旁的拉布拉多。又握住了那块小木头的手,轻轻按在粽子的头顶:“来,粽子,这是你木头哥哥,来认识一下。”
“老师——”
又回到了当初被穆老师随时调侃打趣的日子,封林晚的脸上不自觉地泛上些血色,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庞,还是把“为老不尊”四个字纠结地咽了回去。
抬头望了他半晌,粽子才终于稍稍放开了些提防,试探着上前嗅了嗅他的指尖,轻轻晃了两下尾巴。
“老师,它冲我摇尾巴了!”
被调侃的无奈瞬时烟消云散,封林晚蹲在地上,兴奋得脸色都隐隐泛红。小心翼翼地揉了揉拉布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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