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笑了一半,他就自己僵了下来。应着桓承之疑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道:“还有一个事儿,这样说有点失礼,但是为了让咱们能互相过得安心一点,我想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病,比如……狂躁症?”
桓承之不解。
贺宇帆嘴角微抽,认真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形容这怪物前几天的那个表现。
好在不用他想,桓承之就已经明白了他所在意的问题。思索一秒,他还是含糊道:“我重伤的时候被你抓起来,总归还是会有些不适的。”
贺宇帆立刻了然。
这解释确实没问题,尤其是他当时抓人家的时候,还满心满眼都是炖了吃肉的恶意。
放心的舒了口气,贺宇帆站起身,朝桓承之的方向走了过去。
既然已经把事儿都说开了,那再给盟友拴着狗链,就有点儿太没诚意了。
后者见他动作,也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对于这种接近倒也没怎么在意。
然而当贺宇帆触碰到他的瞬间,桓承之原本散尽的疑虑却瞬间再次轰炸了脑海——
他凭借接触,下意识探了这人的修为。
结论是,虽然这人像个普通人一样,丝毫没有隐藏修为的举措,但就是这样,他才能成功的感受到那颗在丹田处闪闪发光的金丹。
一个金丹初期说自己是普通人。
真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妖兽了吗?
怒火顷刻间冲上心头,那双好不容易缓和些许的兽瞳也重新染上冷意。
这倒不是因为贺宇帆骗他修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那人身体里的灵气他太熟悉了,熟悉到甚至在不久前,才刚被那玩意儿破了丹田,又穿了心房。
桓承之沉默的盯着那个弯身解绳子的人凑在他面前的脖子,白皙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如果现在自己能准确无误的一口咬下,哪怕这人是金丹,应该也无力回天了。
画面太美。
光是想象一下,桓承之就已经忍不住从喉咙里憋出了一声轻哼。
这声音不大,但总还是足够让贺宇帆听着了。
将那根拴着对方的绳子重新拿回到手上,贺宇帆不解道:“刚刚我是勒到你了吗?”
桓承之摇头,眼底叫嚣着的凶残,也在对方开口的瞬间尽数敛下。
他说:“就是想起来了点事情,没什么的。”
贺宇帆点点头。
联想了一下刚刚见面时对方的样子,他也就直接把这话认为了是小怪物在想仇人。
不过他们现在虽说是盟友,但终究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所以贺宇帆沉默了片刻,还是把安慰和询问的话都咽回肚子,转而错了话题道:“你昏迷了三天了,肚子也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你稍等一下。”
说完,也没给桓承之拒绝的机会,他就起身离开了小屋。
看着贺宇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地上的白毛小怪物眼中又重新拾起了之前的冷意。
看这架势,玉玄是认不得他了。
至于到底是作恶太多终于走火入魔了,还是只装个样子要酝酿下一场阴谋,他都不在乎,也没能力去在乎。
现在首要的,也唯一该做的,就是悄悄把修为提上去。等有实力跟对方较劲的时候,他总会让那人也感受一下,什么叫丹田尽碎神魂皆灭的。
桓承之想着,赤红色的兽瞳再次被暴起的疯狂填满。
只是不管他有多激动有多疯狂,也终只是抖了抖身子,没有一点儿要行动的意思。
冲动从来不是复仇的最好方式。
尤其是在双方实力相差太多,又有太多疑点未破的时候,只有忍得住的人,才能得到最后的成功。
—
话分两头。
再说那边儿出门去给桓承之找食物的贺宇帆。
对于之前和桓承之的话,他确实是没有说一个字儿的谎。至于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几个月了,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
上辈子写挖坑太多,读者怨念导致穿越。
没错,就是穿越。
贺宇帆明明记得自己前一天晚上还在奋勇挖坑,结果一觉起来睁眼之后,他柔软宽大的双人床就变成了干硬的木板床,而那间一室一厅的出租屋,也改为了山间小院。
要说没有一点儿惊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当你一百多天每次睁眼,都是面对着这种已经从陌生转为熟悉的环境时,再大的惊恐也总归还是会被淡定所取代。
就比如现在——
贺宇帆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熟练的从小院里的果树上敲下来了两个拳头大的红果子。
抓在手里打算回屋时,他思考了片刻,还是又挥了挥木棒,将第三个果子也一起拾起,才乐颠颠的回去找他的新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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