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以国事为重。”
缓缓吐口浊气,姚怀远松了松扣在鞍上的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她懂得阿姊去后,眼前人心底与她一般苦。
但若是心里苦,就如眼前人这般恣意妄为,弃朝政,夜游于途,实在是过了。
“若是储将军在世,她定不忍陛下如此感怀。”
借良玉阿姊的名头将牵马人敲打一番,姚怀远微微扬眉,眺望不远处的城门。
适时,正是城门交班的时候,着官服的新兵替下蜷在墙下小憩的老兵,推独轮车的伙夫哼着山调,快步行在官道上。
“陛下且瞧瞧,这就是你治下的生民呀!”
望着越来越多的人流,姚怀远无端欣喜。
储良玉闻言轻笑:“明卿可是以为孤耽搁了朝事?无妨,后天便是北疆将士归京的日子。朝中本也需准备一番。”
“嗯。”
姚怀远点点头,心底惦念起回明府的事。
原身与明鸢私交不密,瞧不出明鸢的壳子里换了芯。而明府中人日日侍奉,怕是想伪装也难。
凝眉思索对策,姚怀远打眼瞥到几个过往的樵夫皆是套双露脚趾的草鞋。
“真是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
停足立在路旁,储良玉转头笑问马上人。
“你且猜猜?”
抿唇卖个关子,姚怀远双眉弯得像新月。
“真要猜?”抬足走到姚怀远身侧,储良玉眸中满是戏谑,“若是猜对了,可有什么彩头?”
“彩头?阁下都是君了,还要彩头?”俯身与储良玉耳语,姚怀远刻意将“君”咬地极重。
“呵……”储良玉微微展眉,“即使这般,孤便不与你猜了。”
“这是为何?”不知眼前人为何这般快就转换了神色,姚怀远淡淡扫过储良玉的眉眼,捉弄道,“没换人呀!微臣怎么感觉陛下不像陛下了……”
“是吗?那卿以为孤像谁?”
无限与马上人贴近,储良玉确认心头的悸动不是错觉。
莫不是阿远在世时与明鸢有意?
储良玉压低了声音:“说出来,孤不怪罪于你……”
“当真?”似是察觉到此时是个问清身份的好契机,姚怀远笑道,“陛下若是猜出微臣方才所言何事……”
“樵夫。”储良玉断言。
“樵夫?”姚怀远掩袖一笑,眉间娇嗔尽显,“陛下这般投机可不算,要知这官道走的,不是樵夫便是……”
“草鞋。”
贪婪地捕捉着眼前人眉眼间的灵气,储良玉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
翻身坐在姚怀远身后,储良玉喃喃出言:“阿远……”
“嗯?陛下?”未听清身后人在言何物,姚怀远微微蹙眉,“草鞋您是言对了,但您还未说,为何您不觉得他们可怜?”
“明卿真以为他们可怜?”轻笑着揽住身前人的腰,储良玉有六成把握相信,坐在她身前的不是什么右相明鸢,而是她朝思暮想的祈帝怀远。
“阿远还是一如既往的远离尘烟……”
轻笑着将下巴落在姚怀远肩头,储良玉一手揽住佳人,一手握住缰绳,驾马去追穿草鞋的人。
“陛下?”被腰间手勒得喘不过气,姚怀远追问道,“您这是要做何事?”
“不要唤孤陛下,唤孤良玉!”勾唇凑在姚怀远耳畔笑语,储良玉只觉春暖花开。
“良玉?”姚怀远皱眉,身后人却笑得开怀。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谁曾想,她不过是夜里一探,竟是销了半生哀怨。
“阿远莫慌。孤说他们不可怜自是有孤的道理……”驾马上前,储良玉直直追到樵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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