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殿堂门前,身后传来这一世最熟悉的嗓音
“苏丞相,好自为知。”
人连脚步都未停顿,衣摆粘血却飘然翻飞。林涣暮失神的看着有朝阳照射进来的烽火台。
或许,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入夜,寒意透骨。前几日苏瑾帛曾告诉府内奴俾不用找他,他不想让那些下人们知道自己悲哀的独自回到两人故居蜷缩的渴望通过回忆汲取那一丝可怜的暖意。
脑内迷迷糊糊的,一胀一胀的疼,身上也疼,如一片红肿如火在烧灼。
苏瑾帛只是静静地伏在塌上,带伤的指尖无意识的摩娑着床单。将柔软的布料卷起,一圈圈缠绕在指尖,直至充血到麻木却依旧固执地不肯松开。
“你看…之前多么柔软的布料,到了我手里,都会这样霸道无赖。”
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沙哑。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颤抖上挑,自嘲的凄凉。指头很难受,明明身体哪里都疼,唯独心不疼。
哀莫大于心死
他都感觉不到了还怕什么疼。
银装素裹的御花园,林涣暮负手而立。后面尖细刺耳的嗓音提醒着他注意身体,他们总是很聪明,明白应该效忠的到底是谁。
不同于以往,在好像很久以前,自己的身后总会冒出一个洁白的身影。衣袂翻飞,笑眯的如狐狸般狡黠的眼睛,带着一丝傻气的笑容,明朗如泉水滴石清脆的声音。
“还不回去?冻死活该。”
鼻尖划过梅花的清香,带走一丝微凉。想叹一口气,可到了喉间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周公公,回去吧。之后再让人送一瓶治伤的药去丞相府。”
“喳。”
奉命拿着药瓶前往丞相府,被一人儒雅温和地伸出一只手阻拦,对方微微一笑。
“公公,请问丞相府怎么走?”
“何太医?”
可当到了府门口,何太医却转身挡住门,眼角笑意如涟漪散开。
“周公公,我是太医。不如你直接把这药给我,我去给他疗伤。”
对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药瓶给他转身离开。何太医站在门口,垂眼看向手中印有花纹的青白瓷瓶,笑意不减。
“苏瑾帛……”
他将药瓶收起,摆起温和的笑容。敲门后吱呀一声推门进屋。伏趴在书案上的苏瑾帛轻闭着眼睛,双眉蹙起,秀长的睫毛不断颤抖。
他并未陷入沉睡。苏瑾帛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因听到脚步的惊喜而不受控制微微抽搐的指尖,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
真是贱的可以,竟连现在都还抱有希望。
听到身后大门推开的声音,苏瑾帛几乎是立即从桌上弹起,继而牵扯后背伤处,引发一阵阵如火燎般的疼痛。即使这样,却掩盖不住眉宇间那一股不易察觉孩子般稚气的欣喜。
期盼的目光未触及到熟悉的身影,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进来。浑身上下透着儒雅公子书生气,一步步走近来却又带着一股平淡舒爽的药草香。
舒展的眉宇,清雅却丝毫不显妖媚的桃花眼,带有如涩桃般淡粉的薄唇微勾,很让人舒服的气质
即使这样,却也让苏瑾帛一瞬间点亮的眸子黯淡。
不是他。
“苏丞相,幸会。”
对方走向前来,抱拳长揖。
“公子你好。”
苏瑾帛用一只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被来人轻柔地伸手出来托住他的身体,将他扶坐到一旁。
“在下名叫何君诺,是宫中新来的太医。”
苏瑾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对他并没有印象
“何公子,来此何事?”
何君诺听完后微微一笑,带着盈盈笑意看着他
“今日早朝,在下被苏公子的坚毅所征服。想着自己本身为医者,看能帮些什么。”
语吅音刚落却看到苏瑾帛好似要推脱,又忙接道。
“苏公子不必推脱,身为医者本分罢了。”
苏瑾帛抬头冲他一笑,示为感激。何君诺一只手扶住苏瑾帛的腰部,另一只手将他轻柔的向上一带,将他扶上塌。
“苏公子,请你背朝上趴在塌上,你背部淤血过重,我将把血导出来。”
苏瑾帛乖乖趴在床吅上,将脸埋在被褥间。
何君诺点燃烛火,从医箱内取出一把小巧却极为锋利的小刀。两指执刀柄将刀刃在火上燎了几下。
“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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