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醒过来后没多久,她就发现整架运输机内的气氛很是凝重。
很快,她注意到:成员中不仅莫名地多出了光博士的妻子的身影,同时也少了那个平素活跃得简直闹腾的少年身影。
那时候她就已经确信:在自己昏迷期间,肯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变故。
听到百合子的这话,enzan面上的浅淡笑意如退潮般悄然消失,不过他没有立刻接话,似乎一直专注于计较花束的造型。
想当初从那个尘埃落定的地狱岛任务中回归,他们整个探索小队增员一人、伤员一人,减员也是一人。
秦香是那个增员,百合子是那个伤员,至于减员……则是,o——那个笨蛋的体质,终究是无法长时间负荷神族在战斗期间的强大力量。
亲眼看着完全失去了生命气息、也感应不到神识的少年最后连形体也崩毁得干净,不得不说,enzan当时的脑袋只是一片空白。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enzan直至现在,依然难得有种说不清的恍惚。
直至把花束摆好,在整个过程中沉默以对的他这才淡淡地对百合子安慰道:“不用在意,那不是你的错。”
从市区医院那边回到公司没多久,助理就通知enzan:有一位姓“樱井”的小妹妹等着。
“虽然这位小妹妹没有任何预约,但她提到了o,因此属下斗胆揣测,您也许愿意抽空见一下她。”
enzan扫了眼与自己同族的助理,默许了她的这个自作主张。
目前之所以由助理管理enzan自己的日程,那是因为blues被他留在了光家——在失去了小儿子的此刻,估计包括ro在内,他们会无心应付其他事情吧?
enzan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唯有让blues留下待机,略尽绵力。
至于,对于这名幼年同族……enzan的印象其实不多,只记得这孩子的天赋看来不错,用心栽培应该可以到达[亲王]的水平;而且,她是那个笨蛋的青梅竹马。
[亲王]在血族中的地位,是仅次于[王]——身为[王],enzan在血族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换言之,他对所有的血族是有着天生的威慑,所有血族都会出于本能地臣服于他,听命于他——这是必然的事情。
饶是如此,咬牙硬抗着伴随森严的阶级而来的威慑感觉,这名勇敢的血族少女向他们一族的王提问,或者说,兴师问罪:“o去哪了?”
——这是第二次。
这孩子第一次敢于提出质问的时候,是在光宅里——趁着当时周边没其他人,她郑重地询问enzan的真正身份,以及对o的意图。
算起来,这是enzan第三次见到美露。
不动声色地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些,enzan等待着那名已经来到面前的少女坦白来意:“为什么你是来问我这个问题?”
美露咬了下嘴唇,像是在用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半晌,她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叔叔他们已经告诉过我了。”
“所以?”enzan的目光依然专注于文件,貌似懒得跟她废话。
美露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地忍耐浑身的颤抖,骤眼看来异常的平静——“为什么你还不把那个笨蛋带回来?”
enzan睨了她一眼,似乎百无聊赖,“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那现在,你又是用这样的语气来跟我说话?”
对于enzan这番近乎傲慢的反问,美露置若罔闻,不依不挠——“你当初明明答应过不会伤害o的……”
“所以那是我的错?”
“但目前你是唯一有能力和有资格把o带回来的存在……”
“所以那是我的责任?”
被enzan的态度深深地刺激到,美露一下子没忍住提高了音量:“那个笨蛋明明一直都是毫无保留地相信着你!”
“问题是完全感应不到那家伙的神识!”enzan也终于没能忍住自己的咆哮。
话音刚落,年幼的血族少女顿时愣了眼神,也忘了言辞。
在完全感应不了召唤对象的神识的情况下,哪怕使用的是[燃灵咒术],这个召唤也会成为一个完全的未知过程。
正是这个理由,所以光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跟enzan勉强提起这件事。
回想着当时,愤怒的王与他的臣民沉默地对视着对峙。
在美露的眼中,那双湛蓝色的目光中汹涌着复杂的感情——愤怒、烦躁、自责、不甘,还有……
总之,实在太复杂了……年幼的血族甚至没能来得及逐一辨明。
同样在这个短暂的对视中,enzan逐渐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语气也恢复成先前的异常冷静:“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美露瞬间反应过来,五官继而扭曲出不甘和愤怒的表情。
“我可以的!”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美露气得忍不住流泪,“如果只有成神才能做得到,那我能进阶的!我也能把o带回来的!”
狠狠地扔下这番宣言,少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冲出了enzan的办公室。
望着美露急匆匆地离开的背影,刹那间,enzan竟然觉得,这跟那个来去风火的笨蛋感觉有点像。
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蠢蛋,enzan脱力般的倒向椅背,头痛地抬手揉着眉心。
都怪他当时太大意了……
enzan就知道:作为当初唯一凭着自身能力预知了[黄昏之战]的存在,比起放任那个总是没心没肺横冲直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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