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小咪,过来呀。”看见布偶猫脸上的犹豫,赵宁溪端出自己最为谄媚的笑容,呼唤道。
“喵——”
赵宁溪目瞪口呆的蹲在原地,看着自家迈着优雅步子的主子,浑身炸毛,如同见了鬼一般窜回了房间。
——上一次小咪跑这么快还是它见到了一只灰毛老鼠的时候。
好好的一只冰雪可爱布偶猫,硬生生被吓成了一块抹布。
她有这么吓人吗?
有的。站在镜子面前的赵宁溪,终于体会到了落荒而逃的路人和小咪的心情。
晕染开的黑色眼妆占据了她小半张脸,眼泪冲刷出的泪痕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再搭上跟涂了层墙灰似的底妆,黑白分明,要是再搭上一条长舌头,她都快要相信自己其实是黑白无常的化身了。
这么劣质的眼影和眼线笔,怎么有脸卖她四位数的价格?!!!
不过也幸亏这眼妆劣质,赵宁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个非主流小妹妹的形象,别说路人和粉丝了,就是换她亲妈来了,也不一定敢认。
但想到狗仔神出鬼没的功力,她还是拿着手机不放心的在各个门户网站搜索了半天,再三确认真的没有自己酒后失态的新闻被爆出来之后,掉在嗓子眼的那一颗心才算落了下去。
热水哗哗哗的流着,赵宁溪足足用了三次卸妆油,才把脸上这些黑的白的弄干净,看着镜子里素颜的自己,她叹了一口气,裂开了嘴角,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就剩她一个人了。
她还记得自己四年前到无心酒吧驻唱的时候,认识了许多和她一样怀揣着音乐梦想的姑娘,小圆姐是年龄最大的,也是意志力最坚定的。当年二十四岁她,在赵宁溪面前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不唱到出人头地,绝对不回去。
同在无心驻唱的人一个个的离开,最后赵宁溪熟悉的人里面,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圆姐。
现在连小圆姐也走了。
赵宁溪低下头,撩水泼了自己一脸,水珠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分不清是热水,还是眼泪。
……
“老板……”白天看着沈宥清的手欲言又止:“真的不用打狂犬疫苗吗?”
沈宥清白了他一眼:“钱多的没地方花是不是?”
“不是,老板,话不能这么说,钱也不能这么省对不对?”白天连忙辩解道:“比起你的身体,钱乃身外之物,虽然说是小区里的动物,但万一是流浪猫怎么办?那种没打过疫苗的,身上的病毒可多了,我有一个亲戚就是被流浪猫咬了,结果得了狂犬病,duang的一下就死了,可惨了。”
“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是小区里的人养的宠物,我见过。”沈宥清的脑海中浮现了昨晚那张黑白分明的脸,踹了白天的小腿一脚:“去把卫生间的水管给我修了。”
白天站起来:“老板,我不会修水管啊,咱们还是打电话叫修理公司的人上门来吧?”
沈宥清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白天脸上立马端起了谄媚的笑:“这就打,这就打。”
……
“况次况次”的车轮转动声响起,黑色的投影仪渐渐亮起,一两迎面而来的火车出现在了屏幕当中。
这是沈宥清的私人电影间,作为一个演员,观看经典电影,揣摩人物的角色性格和演员的表演方式,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
“叮咚。”
一道不属于沈宥清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她的视线落在了投影仪上的一只老人机上面。
这是昨天把那个酒鬼扔出门之后,她在卫生间的地上捡的,本来说直接扔掉,结果顺手带来了放映室。
很难想象,在连老人都看不上老人机的时代,竟然会有人用着一只直板的老人机。
虽然只响了一声,手机里提示的却是三条未读短信,不过从前面两条的字数都是刚刚好两百字来看,应该是这只手机的可读短信长度只有两百字,对方发过来应该是的一条完整的短信,只是被拆分成了三条而已。
反正也是要扔的手机,沈宥清偷看起别人的短信没有一点的负罪感——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白天去找一找主人,要是没有——那就扔掉好了。
……
“小西,我走了。”——昨天那个酒鬼的名字叫小西。
“很感谢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照顾……
“没能坚持到最后,是我失约了……
“……这个号码我决定不再用了,回家之后,我的新号码是:189xxxxxxxx,我会在老家举行和强子的婚礼,时间是今年农历的七月初七,希望能够收到你的祝福。”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一封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和内涵的道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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