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路上是议论纷纷,众人垂首贴耳神色怪异,即便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也不难猜出其内容。可这两人却无多余的心思去介怀这些,各有所思,心底的千言万语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开口,竟就这么平白的沉默了一路。
锦儿见人是被背着回来的,也由不得再去细想,忙着上前去帮扶着将左齐安置在马车上。待左齐坐好后又急忙去查探他的伤势,浑身上下瞅了个遍,可就是看不出是哪儿受伤,不由好奇道:“也没见伤到哪儿,怎么连路都不能走了?”
左齐道:“你先别急,我还有些事未讲清楚。”遂又扭过头去看皇子澈,同他道:“阿澈,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你送行,陛下已允我一同与你前往朔国。”说罢便去掏袖中那一纸圣旨。
他惊诧的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状,遂又接过圣旨缓缓读来,半晌他张了张嘴:“你……”
左齐神色微怒的瞪着他,道:“这次你休想再偷偷将我留下。”
他立时红着眼道:“谁要你跟来的,你不好好的待在洛河城,跟着我去朔国作甚?简直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道罢,便抬起袖子去擦脸,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二次哭了。
左齐伸出手去,将他拉得近些,见他扭过头去不看自己,不禁轻叹一气,柔着声道:“别哭了。”
锦儿在一旁掩嘴偷笑,不曾想离了皇宫离了洛河城还能见到这番场景。只不过……今日的皇子澈不同往日那么好哄,执拗的不睬他人,也不肯停下来,愣是又将眼睛给哭肿了。
锦儿道:“我看你俩都不怎么聪明,都巴巴的将自个儿往朔国送,阿齐你不要命的跟过来,知道的人说你重情重义,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你千里追夫哩!”
话音刚落,左齐双颊立时泛起一阵红晕,好在天色已暗没被人看了去,他正色道:“莫胡言乱语,你若无事可干,就过来为我看看膝盖,在父亲房前跪了两夜,我觉着这腿都快不是自个儿的了。”说罢,便去撩自己的裤子。
皇子澈止住抽泣看了过去,只见他膝盖已呈深紫色,连着整条腿都肿得老高,他只轻轻碰了碰那里,左齐便疼得倒抽凉气,带着这触目惊心的伤,他又是怎么骑马赶来的?
“什么事就只知道跪,你难道就不会以死相胁?要么自挂东南枝,要么架刀于颈前,我就不信舅舅能眼睁睁看着你自尽,你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何止是心疼,若早知他会这么执拗,最初就不该让父皇生生将他留下。明明是想护他周全的,却害他受这份罪。
左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原来……你脖子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因一时情急而说漏嘴的皇子澈,此刻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穆子段不知何时来到马车前,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道:“殿下,前方不远处便是驿战,此时已快入夜,冒着夜色行进总归不好,在下觉得可否先将人马安顿好?”
皇子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那照你的意思办吧!”
使者欲转身集结众人继续赶路,皇子澈却将他留住,将手搭在左齐肩上,同他道:“他并非是来送行的,父皇已命他与我一同前往,有圣书为凭,穆大人可要过目?”
穆子段望了一眼左齐,这人虽不在预期的随行队列当中,可皇子澈若执意要多带一人,就是没那道圣旨,他区区一个使者又能多说什么。他摆摆手,并未接过去:“既是陛下安排的,理应一同前往,我这便去将人集结好,稍刻就能动身了。”
皇子澈道:“你去吧。”
队伍不多会儿便又开始朝前进发,锦儿掀起车帘朝一旁驾马的护卫统领道:“呆子,去后面那辆装随行包裹的马车里为我找样东西来。”
“什么东西?”那人道。
“就一翠色的玉瓶,里面装着活血化瘀膏,放在最小的那个檀木盒子里。”
“我这就去。”话音刚落,那人便一勒缰绳,立时打马而返。
这人叫刘骋,之前是太子殿的侍卫长,因此次随同去朔国才临时被封的护卫统领。他比锦儿年长一岁,被她叫做呆子已有七年之久。说起他为何会被锦儿唤作呆子,还要从皇子澈八岁那年说起。
皇子澈因爱兔惨死而大哭不止,左季昀出了将人活埋的主意,那日铲土的两人之中就有这刘骋,而锦儿也是因为这事儿才牢牢记住此人。当时在场的都知这是国主与上大夫在做戏,也就只有这呆子当了真,险些真要将锦儿给活埋了。锦儿被救下后,头都来不及梳便去质问他,说自个儿平日与他无冤无仇,怎能下如此歹手。
刘骋这人心性憨厚,上面吩咐什么他都照办,当差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可他脑瓜子也愚笨,从来就不知看脸色行事,这样的一个人,哪里又看得出来当日上演的是这样一出,只管闷头办差又怎知怜香惜玉。
刘骋嘴也笨,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却还不知自己错在哪儿,直将锦儿气得原地跳脚。这样一块敲不动戳不穿的木头,不是呆子又是什么?
此时驾马而去的身影矫健灵活风姿潇洒,一点不似平日的呆板木讷。锦儿的视线追出去老远,不由得望出了神。
皇子澈见她这般神情,便打趣道:“都说少女才怀春,锦儿你这都多大了,怎么还痴痴盯着男人看。要是喜欢就去告诉人家,何必时刻逮着机会就去欺负,你再这么下去就是再老实的人也会被吓跑的。”
锦儿将头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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