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猜到一些。”苏臻回道。
“是谁?”南慬急忙问道。
他这么焦急,让苏臻产生了不解,他知道是谁能怎么样?这么想着也就没告诉他,南慬见状也不再追问,低下头继续吃饭。期间,南慬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几次,他并没有去看;苏臻有些在意,却也没说,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度过了一夜。
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城市的某条不知名小巷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混杂着人的哀嚎与尖叫。遮挡住月亮的乌云被晚风吹开,露出白亮的月光洒在地面,照出了阴影下瘫坐在地的两个人。周围站着一群人,不是拿着酒瓶子就是木棍,显然不是善类。场面凌乱不堪,玻璃碴子砸的满地都是,还沾着斑斑血迹,地上两个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靠着墙瘫在地上;当所有人都停下来时,站在最后的那个最不起眼的人穿过人群走上前去,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将脸藏在阴影之下,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走到两人面前,半蹲下来,手腕突然用力,啤酒瓶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他抬起手腕,棱角分明的玻璃切口在月色下闪出道道寒光,少年突然反手抓过酒瓶,用力往下一次,地上的男人立刻发出了刺耳尖叫声。
尖锐的玻璃深深刺进了他的手背,男人疼得脸上血色全无,倚着墙直打哆嗦。少年松开手,将帽子摘下来,露出的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他面色清冷,缓缓开口道:“苏臻的事,是你们干的。”不是疑问,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两个人惊慌失措,连连摇头,少年身后的男人“啧”了一声,上前一脚就把一个人踢翻在地,那人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一滩血中浸着一颗牙;另一人见状吓得连连后退,惊慌道:“我、我们不过是替人办事!,这都是……都是刘震天干的!是他!是他指使我们的!”
少年猛地揪起那人的衣领,语气却十分平静,他说道:“中心医院1301,明天,希望你们能去看望他并道歉,这件事,就只是普通的肇事逃逸事故,否则……”
还不等他说完,那人就连忙点头,拼命道:“好好好!”
少年站了起来,跟身后的男子点点头,重新戴上帽子,一行人便离开了。
到了明亮开阔的大街,其中一人突然吹了声口哨,朗声道:“哈哈,太爽了,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这次多亏了阿南啊。就是那俩人太菜了。”
南慬停下来,看向身后的沈阵,正色道:“谢谢你。”
对方大笑着过来拍他肩膀,道:“客气什么,倒是很久没见你动手了,还是这么血腥啊,哈哈。”
南慬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看了看时间,道:“我要走了,还有课。谢谢你们,下次请你们吃饭。”
“别下次啊,”一人上前勾住他的肩膀,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啊,今个儿就去吃个夜宵吧?”
“行了,”沈阵上来给他解围,道,“人家一中管的严,别难为他了。”接着又对南慬道:“不留你了,走吧。”
南慬点点头,又道了声谢,与跟其他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次日医院,苏臻的病房里突然闯入了两个陌生人,又是水果又是补品的,满脸堆笑看着病床上的人,点头哈腰的跟他道歉。苏臻看着鼻青脸肿还吊着胳膊的两人,心想怎么你们看起来比我还惨,我有这么结实吗?隔着车都给你俩撞成这样。
一番道歉后,两个人离开了,完全没注意到一直坐在旁边削苹果的少年,他们曾在昨天见过。
等两人走后,苏臻指指地上一堆东西,问道:“这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是在问南慬还是在自言自语。南慬装作没听到,继续削苹果。
一会儿苏臻拿过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按了免提放在床上,接通后那边传来吴桐的声音。
“喂,什么事?”
“你做的?找那两个撞我的人。”苏臻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找到人了?不是说那车前两天就挂失了吗。”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对方满脸的困惑。
看来不是他。苏臻心想,敷衍了几句就挂电话了,正想给柳卿华打,他就过来了。
看到地上的东西,柳卿华惊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水果袋子,问道:“这么多,谁送来的?”
苏臻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又问了他相同的问题,柳卿华表示自己也是毫不知情。苏臻没再问下去,他心里已经有数了:那两个人是刘震天的人,他这人最爱记仇了,典型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是进了狱里也得折腾外面的人;至于找到这两个人的人,首先他知道这件事,其次他在这方面有一定能力,不是吴桐和柳卿华的话,就只能……苏臻偷偷看了一眼南慬,接着移开了目光。不可否认,苏臻曾调查过沈阵,自然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同时,他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南慬过去的事——那些南慬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这次的事故,源自刘震天的报复,却让苏臻知道了,南慬这个人,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和无能;苏臻想,也许,他跟柳卿华是一类人。
“来。”南慬的声音打断了苏臻的思绪,他一歪头,就看到了南慬递到嘴边苹果块,张口吞了下去,南慬接着又递过来一块,苏臻咬住,含糊不清道:“行了,你自己吃吧。”
南慬应了一声,自己端起盘子来吃起来。一旁的柳卿华见自己呆在这好像挺碍眼,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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