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时间解决生理问题——”
“别说了!”蒋明流捂着头打断他,姚逸顿了顿,怕这人恼羞成怒——虽然他略好奇怒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不过还是退出门去。
蒋明流连余光都不曾向他身上留过,听见关门一声响,嘭的砸开冲淋开关。
他粗暴的将旋钮旋至最低,站在冷水里摸了把脸,企图深呼吸。
一双手握拳,显然并没有顺应解决某项问题的意思,反而等寒冷冲散原先的热气,等糊涂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
少爷抵着愈发冰冷的瓷砖心想,我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招惹他?
我当初要是没有缠着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会如何,他说不上来,但有一点肯定的,是他会遗憾、会可惜,却不会如现在这般站在冷水里内心天人交战,一边冷静的思考该怎么应对,怎样才能将朋友关系维护下去,一边着实窒息得很,想着姚逸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又想着姚逸怎么可能对他有“那种”想法。
等欲.望消减下去,面色早已冻的青白,蒋明流匆匆擦干套上睡衣——他还是头一次在家里穿睡衣,穿一半愣了愣,脸色更差了些。
所以他以前都做了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
姚逸在外面好整以暇的等他,短短十几分钟,想了数不清种小少爷出来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是无措还是恼火,甚至会不会一头栽进卧室不肯出来。
此番行为虽然几近露骨,但是也算不得太突兀,他原先已经给过不少暗示,哪怕之前在宿舍里,蒋明流也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愿意承认,碍于有外人在场,姚逸便没有继续。
他等了蒋明流小半个月,奈何少爷还真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粉饰太平。
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半年下来了,徐徐图之也要有个度。更何况蒋明流也没有排斥,他甚至在认识到暗示过之后还毫不忌讳的继续缠着姚逸,这难道不是一种默许?
至少姚逸觉得是,就算一百步里少爷一步不走,他也不介意由他走完全部,反正早就做好了崎岖的准备。
只要蒋明流愿意,他可以、愿意、亦有能力独自解决其他所有问题。
只要蒋明流愿意——
门锁“啪嗒”打开了,姚逸镇定的看过去,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他瞳孔微缩,猛地站起:“你干什么?!”
蒋明流在他面前一直是笑着的,就在十几分钟前也是,现在却罕见的低着头,手中毛巾胡乱擦头发:“唔?没什么,冲了把凉水澡。”
姚逸小指微微抽了一下,警钟大响。
这么正常……就是不正常。
“我有点困了,先睡觉了啊。”蒋明流擦着头往主卧走,心下还未想到如何面对——或者是早已有所感但被他强行压下去的难题。
却不想姚逸跟着他走了过去,蒋明流下意识慌了,抬手关门,姚逸伸手去阻,“嘭”的一声夹在门中。
蒋明流忙打开,大惊:“喂你——”
姚逸不顾手上立马泛起的青紫,反手揪住他的领子:“你躲什么?”
蒋明流仿佛看着他压抑在平静下的恼火,一时间张口无言:“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是……”蒋明流张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紧张渐渐褪去,心也跟着沉下去。
片刻沉默后,姚逸嗤笑一声,放开手:“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蒋明流皱眉:“不——”
“那就是了又怎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紧张,面上却分毫不显,甚至带上了蒋明流极陌生的挑衅意味。
好像他面前站着的不是每天晚上饶人清梦辗转思念的人,而是狭路相逢,遇见就不死不休的对头。
蒋明流看了他一会儿,软声道:“不怎样,夜深了,先睡吧。”
说罢轻手又不容置疑的再次关门。
这次姚逸没有去挡,也没有动,眼睁睁看着门在他面前合上,几乎贴近鼻子。
他不自觉的握住胀痛的右手,眉目间虚张声势的挑衅隐下去,眸色渐深,愈发低沉,有藏不住的戾气浮现上来。
他低声道:“喂。”
蒋明流许是还没离开房门,应了声,在里面回:“快睡吧,我不想吵架。”——多委婉啊,就方才姚逸的架势,别说吵,恐怕下一刻上来一拳都是轻的。
吃、了、个、闭、门、羹。
我、不、想、吵、架。
姚逸几度深呼吸,始终无法平复,咬肌更加紧绷,在那青紫上又加数道淤痕。
戾气在胸口脑袋里横冲直撞无处宣泄,复伸手,狠狠的在左臂上划过。并不尖锐的指甲划破表层,手臂立马浮现出红肿印记,火辣辣的疼痛让整只胳膊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却不够,如何能够。
但无论多么失态,他也只到这一步,再也不曾做更多的。
——蒋明流什么都没做,他是无辜的,控制自己,冷静,冷静下来。
——小王.八蛋,你忘了你左手上的事有多耻辱吗,中二,傻.逼,丢人现眼。
姚逸再次深呼吸,憋住一口气,转身披上大衣,踏步流星直接出门。
十点半,其实还不算太晚,只是在这种寒冷的冬夜里,没什么人会出来自找虐罢了。
虽然再过几天便是圣诞,此时张灯结彩,路上行人却寥寥无几。
他并非想要干什么,也绝不会再去买一把裁纸刀,只是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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