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一瞬间的沉寂。
应龙夫人一愣,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上门闺女。
姜雪时也愣了一瞬,旋即别过头,掩饰眼里嘴角的笑意。
桑诺回过神,顿时窘迫至极,脸色涨红,连忙低头改口:“桑诺见过夫人……”
“哼。”应龙夫人脸上并无笑意,也并不觉得这小狐狸憨态可人,只觉得她真会装,便冷冷嘲讽道:“你还真是见谁都认娘。”
桑诺抬起脸,察觉这位应龙夫人态度不太友善,于是斜眼盯龙崽,有些疲惫的深吸一口气。
旅途劳顿,又受惊吓,她现在只想立即倒地睡一觉。
应龙夫人收回严厉地目光,转而慈爱地看向姜雪时:“一别多日,娘日日心里念着你,如今你既全须全尾而归,自当跟娘好好叙一叙。”
姜雪时颔首答应,五指并拢,朝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屋说罢。”
应龙夫人转身要去,又听身后人小声嘀咕,猜到那龙崽子想吩咐丫头带走狐狸精,她立即转头斥道:“让那姑娘跟着,我也有话要问她。”
……
几人在黎清宫侧殿落座,侍女再三人茶几上各自摆上茶点,就被王母挥退了。
看样子是要关门说丑话。
“听说桑诺姑娘与梵六爷定亲了?”应龙夫人捏着杯盖刮了刮茶叶,语带嘲讽:“婚事在即,你还有空来我钟山作客?”
桑诺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毕竟记忆中自己没招惹过这位妇人,于是坦白地回答:“我要跟他解……”
“此事说来话长。”姜雪时蓦然打断她的话,神色冷静地目视应龙夫人,似乎做好了战斗准备。
桑诺猜不到这母女俩在较什么劲,但龙崽子故意打断她的话,肯定有特别的原因,于是她没有继续坦白要跟梵昊解除婚约的打算。
应龙夫人瞪了姜雪时一眼,满脸“孩子大了尾巴硬了不听话了”的痛心表情,于是加倍尖酸地嘲讽桑诺:“因着魔界气候恶劣,姑娘又想起我钟山的好来了?”
桑诺听得云里雾里,呆呆回答:“钟山气候是比沙漠好多了。”
“姑娘既然决定嫁去魔界,就该言而有信,否则梵六爷也不会善罢甘休。”应龙夫人斜挑眼尾扫向桑诺,冷冷道:“毕竟,背信弃义,不是谁都有气量容忍的。”
“娘。”姜雪时出口制止,却被应龙夫人一个眼刀瞪住口。
应龙夫人将茶杯“哐啷”砸在茶几上,冷着脸开门见山:“如今,雪时心智恢复,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但也请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来扰我钟山清净!”
桑诺目瞪口呆。
虽然不明白这妇人为什么对自己敌意浓厚,但也听出这话里浓浓的恶意。
她拧起眉头,唰地站起身,“又不是我要来你们钟山的!”咬牙切齿一指姜雪时:“是她逼我来的!”
对面茶几旁的姜雪时一抬头:“……”
应龙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自家崽子:“她所言属实?”
“嗯——”姜雪时淡然轻叹一声,垂下长睫,面不改色,脑子里已经转了千八百个弯,口中却无比淡定地回答:“我本想歇息一晚再向您解释原委。”
应龙夫人已经耐不住性子,直截了当地呵斥:“现在就给我说明白,你把这丫头带回来作甚?外头流传你去魔界抢梵六爷地未婚妻,是怎么回事?你想气死我?”
姜雪时仍旧低着头,没说话。
“你给我说话!”应龙夫人站起身,大步走上前逼问。
姜雪时抬起头,冷静地看向应龙夫人,行云流水般编瞎话:“天帝对我施了秘咒,我命在旦夕,半个月前查出魔界有破解之法,便独闯荒漠之都,请求魔帝与我联手,动摇天帝之位。事谈成后,魔帝坦言:解咒之术只有至阴之体可以修习,目前已经让祭司将此法传给了未来的儿媳,也就是她。”
姜雪时侧眸淡定地看了眼对面怒发冲冠地傻狐狸,扬了扬下巴:“我只能把她请来为我治疗,毕竟,待在娘身边,总比在魔界安全。”
桑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瞧瞧,这特么就是成大事的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眼神温柔举止坦荡,还不露痕迹地猛拍一顿马屁,什么“只想待在你身边”之类的云云,简直听得人心都要化了,能让对方祖宗八辈都深信不疑!
“你中了什么咒法?”应龙夫人到底长着颗当娘的心,听闻此言,什么新仇旧恨全都抛开了,伸手就去捏自家小乖乖的脸,“难怪脸色不好看,可有哪里不舒服?”
姜雪时以拳抵唇,蹙眉咳嗽两声,一副弱不禁风地模样,勉强低声道:“没事,娘不必过分担忧。”
桑诺:“……”
她开始怀疑,龙崽子风沙过后那晚的虚弱,是不是装的?
应龙夫人只顾着心疼,又是喂水又是拍背,回过神才想起向桑诺求证,“你真的能破除雪时身上的咒术?”
桑诺一哆嗦,生怕自己的表现辱没了龙崽子刚刚神乎其神的表演,于是卯足力气呵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本就不想救她,她还逼我来你们钟山,夫人要是不欢迎,我现在走就是了!”
应龙夫人面色微红,尴尬地低头赔不是:“是我误会了,姑娘安心住下罢,只要能治好雪时,我们钟山不会亏待你。”
桑诺一昂脑袋:“我才不稀罕!我如今好歹代天界与魔界联姻,梵六爷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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