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拉我上来呀。”
青年轻笑催促,双眼眯成两瓣似醉非醉的桃花,孟想心惊肉跳,赶忙使劲一拽。青年借助他的力量,灵巧地爬上岸,抖落满地水花。这人长手长脚,骨架在男人中算细小的,周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四角内裤,勾勒着挺翘的臀线。孟想被大片白生生的肌肤晃花眼,不由自主联想到香甜的奶油,反射性咽唾沫。
“真冷啊。”
青年甩了甩湿漉漉的黑发,纤长的手指插、进发根里梳弄,那动作姿态宛若一幅唯美的画作。孟想觉得这情景美得诡秘,忍不住问:“你在湖里游泳吗?”
“不,我是去水里避难的。”
青年狡黠一笑,趁孟想凝神之际,右手悄悄爬上他的胸口,轻轻抓住衣襟,红唇微绽,似乎还藏着未完的话。孟想两个眼珠不受控制地朝那两瓣嫣红粘上去,怀疑他会吐出羣魔的咒语,忽听到湖对岸跫音杂沓,一行人正向这边结队奔来。
青年柔美的眼神遽然闪出匕首般的精光,揪住他的衣领低嚷:“糟糕,那些人追来了,快躲起来。”
眼前未解的谜团上又添一层糊涂,孟想如堕云雾,被他拖拽着钻进湖边的灌木丛,他发现青年个头挺高,差不多与他的眉毛齐平,一副长腿细腰的男模身段,力气还不小,轻松一甩手就把他掼到草地上,险些摔个跟头。
“你……”
“嘘,别出声,不然会没命的。”
孟想刚翻个身,青年已大喇喇坐到他腰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他不知这小子究竟想干嘛,欲抬头质问,猛地被封口。他当场石化,因为封口之物不是别的,正是青年那红润可爱的猫咪嘴。
我日你先人!搞啥子名堂!
孟想家祖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直男,dna里绝无基佬编码,意外遭男人强吻,脑子里骤然扔了颗炸弹,只想跳起来拼命。无奈青年紧紧吮着他的嘴唇,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顺势一滚,两个人上下易位,孟想变成他的暖被,他变成孟想的软垫,双腿紧紧夹住腰缠住腿,多半练过瑜伽或舞蹈才这么柔韧有力。
“我日……今天是不是撞到鬼了!”
孟想恼火至极地爆出乡音,正在挣扎,庞杂的脚步声已包围他们,那些足音与众不同,好像金属敲击着石板路,孟想知道日本的黑社会喜欢穿那种带金属鞋跟的皮鞋,他曾经亲眼目睹过,莫非……
青年对他耳语:“叫你别出声,那些人都是雅库扎,搞不好会杀了你。”
雅库扎就是日语里的流氓,指代日本黑帮,孟想是循规蹈矩的安分人,哪儿见过这阵仗,魂儿一闪四肢便续不上劲儿,一下子扑倒在青年身上,被他如胶似漆地黏住。扭动两下,身后的变叶木丛已被人拨开,几束雪亮的手电光剑一般直指过来,一个雄浑粗鲁的声音近前闷吼:“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孟想直觉这些人是冲着自己身下这个人来的,一低头正好与之对视,幽光下青年的双瞳沉静如井,不见丝毫慌乱,似乎对一触即发的危机置若罔闻。这么看越发觉得他漂亮,招摇之中兼具一种有恃无恐的从容,仿佛带刺的蔷薇。
这个人肯定经常在外面浪,眼神比狐狸精还骚……
看出此时腹背都不是善茬,孟想忙乱中只惦记如何脱身,背后那莽汉再次吼问,说话就要上前查看。孟想心想他们多半正在追捕这青年,见此光景肯定会把自己当成同伙一并收拾,只好回过头紧急应对:“别、别照,我们没干坏事……”
他脑子聪明记性好,留学第一年便轻松通过日语一级测试,可惜受口齿限制,只在说成都话时发音标准,其余不管是普通话、英语、日语,全带着微妙的椒盐腔。刚开始时还有点口怯,怕人笑话,可不久发现日本人内部也是方言各异,像富山县、岛根县这些地区的口音比自己还离谱,也就放心大胆随意说了。
这会儿他那走调的日语恰好起到掩护作用,那莽汉马上问:“你是外国人?”
“是、是。”
“哪个国家的?”
孟想时刻牢记华夏儿女的使命感,任何情况下都绝不能给祖国丢脸,毫不犹豫答话:“我、我是韩国人。”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笑谑,有个年轻小伙子讥笑:“我就猜这家伙是韩国人,他们最爱在公园里打野战。”
那莽汉像是这伙人的头目,始终在笑声中保持威严,继续审问孟想:“刚刚有人经过吗?”
孟想直摇头,态度已比较镇定:“我们忙着办事,哪儿有功夫管别的,麻烦把手电移开点好吗?刺眼。”
流氓们再次哄笑,交织在他身上的光网却消散了,日本是个礼仪社会,即使是流氓也挺懂礼貌,莽汉对他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领着人向别处搜寻。等脚步声远逝无闻,孟想终于畅快地透了口气,而后深呼吸,即刻有一股幽香钻入鼻孔直透肺腑。香味来源当然是躺在他身下的人,他在水里游了一阵,按说再持久的香水香脂也被冲掉了,所以这非兰非麝的香气只能是他肌理里自带的体香,仔细一闻,有荷尔蒙的味道。
“你个龟儿子,给老子爬起来!”
孟想火冒三丈地衬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落叶,准备跟这耍流氓的惹祸精好好理论一番,青年也换成坐姿,脸上兀自笑微微的。
“ありがとう。(谢谢)”
孟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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