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弈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进去吧!”说话间,风弈已推开了篱笆门。
院子空落落的,踩过沙沙的积叶,却带着一种诡秘的氛围。
风弈突然回头看着云涵,金银双瞳闪过一丝警惕之意,云涵似乎也有领会,微微颔首,两人逼缓呼吸,步履渐缓,而竹楼上的铎铃声似乎显得更加急促,带着一种不可言状的压抑之感。
云涵突然感到手中那把破剑不安地躁动起来,发出嗡嗡地低吟。
陡然间,一股强大的杀气如裂帛般将夜色撕裂开来,从竹楼上向他们二人击射而来。
风弈如一只惊鹤凌空而起,停驻在与竹楼相对的高度,同时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剑,这把剑比普通的剑更短更薄却似乎散发着更多的凌厉之气,如他的主人通身皎白如月。在他的剑诀操控下,那剑犹如游龙一般脱离他的手中,格挡在二人前面,那股强大的杀气如被劈开的水流绕过二人击向他们身后的竹林,顿时整个竹林如惊涛骇浪般轩然狂舞起来。
紧接着,四下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一时间,似乎连檐角的铎铃声都消失了。
突然,风弈感到一股强大无可抗拒的力量从天而降,这种压迫之力如万钧雷霆般,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力量,难道是……?来不及多想,让他满身血液凝固的是,这股力量的聚焦点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云涵。
云涵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慑住,要知道,他不会武术,更不会法术,虽然他隐约知道洛伯伯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然而毕竟没有拜师,他也不曾想到在未来会发生如此大得变故,不然说什么也要让洛伯伯教他些防身之法术。然而,虽然洛伯伯偶尔也会教他采药时需要用到的飞檐术,遇到野兽时的逃身术,只是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似乎什么术都不管用,于是他心中一凉,本能地闭上眼睛,然而他却同时感到拿着剑的右手被一股力量牵引,举过头顶,护住天灵盖。
风弈见状,大喝一声,疯了一般挟着劲风猛扑过去,想用肉身去护住云涵,然而那股力量却让他近身不得,反被重重激弹在井岩上,嘴角溢出一丝血。在他闭上眼失去知觉之前,似乎有一道红光犹如火光腾起,紧接是云涵石破天惊的一声撕叫。
与此同时,似乎有感应一般,在千里之外的折月阁,气势恢宏的折月楼内,那座巨大的紫气笼罩的七颗铜珠,以北斗七星之势悬浮于空中的阵势陡然一颤。
阵势下站着一个器宇不凡,衣着华丽的男子。
眉心已堆起一蹙愁云,而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忡忡与不安。
……
房里燃着袅袅的浮梅熏香,让整个屋子更显优雅静谧。这是个三间通房,右间是女子闺房,而吸引男子目光的却是左间的书房,书柜上竹简书籍整齐堆放,书柜顶上有几盆婆娑岛的多情草,桌案上除雀羽笔与寒烟墨之外,还有一副未完成的流云画。男子的视线缓缓掠过屋中每一景每一物,深褐色的眼睛变幻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忽然,背后有人推门进来。
“慕哥哥,我让你在内堂等我,你怎得跑我房间来了?”急切地声音中难掩一丝焦急。
他感到一阵五月的夜风挟着草木的清香向他扑来,这温暖的气息让风慕心头微微一颤,果然是在人间久了,便会迷失自己。然而却再没有第二阵这样的清风。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从喉管碾压到心底。风慕转身,徐徐道:“果然,在人间久了,你便忘了自己是谁了!”
刚刚从笑傲阁脱身而来的林映岚一袭夜行装,心魂未定,被风慕这不冷不热的一嘲,却不知如何作答,她可是从来不许别人踏入她的房间,包括陆伯、云涵,甚至妹妹林映雪。这个房间一览无余的展露——她的心!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心完完全全暴露在别人面前呢?她的手不由得绞在一起。突然,她将目光凝聚往书柜上的一个木匣子上,又轻轻吁了口气。
“映岚,我一直认为你是只聪明的狐狸,聪明的狐狸一般不做人做的傻事。”冰冷再次凝聚在深褐色的眸子里,这个房间的温暖终也无法他融化。
也罢,往好处想吧,只要不是云涵,其他外人即便进来也看不出端倪。
“慕哥哥,接下来要怎么做?”她突然岔开话题。
“这次风天禄让风弈寻取赤炎精魂和冰雪灵珠,我必须在他之前找到冰雪灵珠。你跟着他们去炎云城,在我寻得灵珠之前,帮我拖住他们,还有千万不要让云涵认出你。”
林映岚想起刚才自己擅作主张,让云涵看到了自己,也不知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于是便低头不语。
“怎么了?不愿意?”
“不是。既然慕哥哥让我拖住他们,又为何让我去助他们盗取神器。”
炎云城毕竟毗邻魔界,风弈的安危他不是没有无动于衷。有神器在手,便是多一分助力。这些年来,他一直告诫林映岚不可对人族动情,殊不知他自己已深陷泥潭,而犹自以阁主在收他为义子时,要他发誓一辈子保护少阁主风弈为借口来回避自己的感情——虽然他不知道阁主这样做的用意,但他一直践行着自己的诺言。所以这次,他的头脑也是回避深入思考这个用心做出决定的问题。
“映岚,炎云城毗邻魔界,你也不想云涵出事是不是?”
林映岚闻言,脸颊一热,低下头去,不知是默认还是沉思,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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